广东人称妓女为“老举”,故倡寮得名为“。老举寨”。最豪华的一类,称为“大寨”;其次为半私明(俗称半掩门);劣等的为二四寨、打炮寨等。清末,老举寨多集合于谷埠一地。当时,广州尚未有碾米厂,各乡谷米,多用船运至广州,集合在谷埠停靠,故此地商贾云集,倡寮亦买卖昌隆。当时,谷埠的大寨都是极豪华的大舫。厥后几经变迁,各大寨连续弃舟登岸,一部分设妓寨于东堤沿江一带的“鬼楼”内,一部分在陈塘另树一帜,建立了八间大寨,成了花街柳巷、和顺出错之乡。每当夜幕低垂、路灯微亮之时,到临陈塘“开筵坐花,飞觞醉月”的人物,便乘汽车连翩而至。拉开车门,扑落一群衣冠楚楚的嫖客,多属军阀、官僚、豪绅、富商、状师讼棍之流。这时在巷口鹄候迎客的倡寮龟爪当即欢娱起来,一面趋前恭迎,一面引喉高唱:“某官人到,某公子到,某酒家、某倡寮筹办款接高朋光临!”一站又一站接声播送,由巷口掠过倡寮和民居,中转花筵酒家。因而一队队嫖客在这类阵容和蔼氛中鱼贯而入闾巷,到达各自预定的酒家。沿途,埋没于纱窗帘栊间偷窥嫖客的一双双眼睛,放射出流萤般的“寒光”,当时曾有人低吟:“花街红粉女,争看绿衣郎”,足见当时妓业之盛。
普通以中基层社会的嫖客为停业工具,没有花筵酒家那样的场面,一经付钱便可与妓女产生性干系,是以妓女们日夜均须接客。有些妓女在一日夜中,被迫接客达二三十人之多。到这些妓寨去的嫖客,俗称“捐灯笼底”,因为这些妓寨门前都悬有一个敬神的大灯笼,进门时须从灯笼下颠末。妓女日夜并排坐在妓寨当门大厅的板凳上,任嫖客遴选,称为“坐灯”。嫖客去“捐灯笼底”时,常常先挨家挨户看去,相中了哪一个寨的哪一个妓女,然后入门上楼,对“客嫂”申明看中了谁,“客嫂”因而凭栏高呼:“某某,有客叫!”妓女便回声来到嫖客房间,以下便统统如常,不必细表。
“书寓”里有“上盘子”、“出便条”、“住局”等项目。“上盘子”就是每日下午4时至夜晚12时,嫖客到“书寓”内遴选妓女,选上哪一个,就在阿谁妓女房间里端上盘子。盘内有卷烟、瓜子、糖果,另有茶水接待嫖客。妓女则陪嫖客谈笑,供其玩弄。“上盘子”偶然是几个嫖客同去,但此中只要一个为主的能够脱手玩弄妓女,其他同去的为“朋友”,只能与妓女谈笑,不能脱手。一个嫖客在一个“书寓”里,只许挑一个妓女,不能挑第二个。同去的“朋友”能够在“书寓”里遴选其他妓女,但不能选“朋友”嫖过的妓女,这是为防争风妒忌而立下的“寓规”。“出便条”是嫖客招妓女到旅社去,陪其谈笑、饮乐,叫做“时条”;叫妓女到内里去同床过夜,叫“夜条”。嫖客在“书寓”里与妓女同床过夜,叫“住局”。丙等“书寓”为了多作买卖,另有“关门”与“拉铺”的规定,白日嫖客与妓女在“书寓”中临时关门苟合一次,叫“关门”;白日与妓女临时同床一小时,叫“拉铺”。每天自下午4时起,妓女们便艳装浓抹,鹄立街头,莺声燕语,招引嫖客。“书寓”内则吹奏弹拉,歌声四起,深夜还灯明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