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杨氏顿时松了一口气,顾云锦是不想归去跟徐氏脸对脸,不是叫杨昔豫惹了。
“你是孝敬孩子,你父母走得早,云齐又不在京中,你这个做女儿的,必定要多费些心。”杨氏道。
歇了一夜,顾云锦在午餐前去了清雨堂。
徐慧没逼着府里大办,只要取些石氏的东西回北三胡同里供奉,已经是让步得不能再退了。
“老太太五十整,要供必定也该侍郎府里来供啊,原配太太呢,府里又不是没长辈,还少人叩首了吗?”
徐侍郎府里的祭奠,顾云锦是向来不参与的,乃至是徐氏,都被闵老太太定为泼出去的水,只在每年的元月初二返来给石氏的牌位磕个头。
偏本年是五十整寿。
杨氏微怔。
不管杨氏和徐砚昨夜里如何筹议的,不等徐砚从衙门返来,徐令意的事儿还是搁着,杨氏那里有准信能给魏氏?
不管是布衣百姓,还是达官朱紫,只要有双手,每年的元宝多是亲手折的,一来讲究心诚,二来也免得传出去叫人戳着背骂一句不孝。
杨氏不安闲地缩了缩脖子。
“做后代的自当尽孝,”顾云锦话锋一转,道,“只是,我们太太想要些老太太的东西。”
闵老太太最不能容忍旁人提及石氏,每年府里祭奠,看着是昌大,但都是给祖宗们的,石氏的牌位冷僻清的,一带而过。
“虽说现在是太太带着我和嫂嫂在京里度日,但北三胡同是姓顾的,我们顾家多少先祖要拜啊,她把她亲娘请来,这如何能像话?”顾云锦语速极快,“她供她亲娘,我是不是也要帮我亲娘给外祖家的供上?总不能人走得早,茶就真的凉透了。”
加上很快怀了徐砚,哪怕是足月生下来的,在徐家发财的小镇子里,都有不怀美意地说她老早就跟徐老太爷不清不楚了,要不然如何一挑就挑了她,一进门就有了?
顾云锦哼笑:“其实在北三胡同里祭奠,这事儿我不想应的,这算哪门子的端方嘛。”
这也不是甚么耐得住、耐不住的事儿,而是徐氏太小了,除了奶娘,总要有小我照顾。
徐老太爷忙于买卖,父母又都没了,他能把襁褓中的女儿交给谁?就依着亲戚们的意义,快些娶个女人返来看孩子。
按着旧年,顾云锦在初二就搬回胡同里,过了初八再返来。
前些年我们太太没来提,本年吧,您晓得的,老太太阴寿五十整,侍郎府里不给大摆,我们太太要尽孝,想自个儿供一桌,但总要有些东西的。
前回就是,杨昔豫决计奉迎,生生让顾云锦拿话堵了,杨氏还要帮着周旋。
徐慧外嫁了,徐老太爷都没吭声,另有谁会为了石氏去触闵老太太的霉头?
她悄悄恼着,瞧着是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如何连个小丫头电影都哄不好呢。
杨氏一点儿也不想被闵老太太迁怒,她是儿媳,不管内心如何想的,明面上顶撞不得。
这真是造得甚么孽啊!
昨夜杨昔豫还是没把安然符送出去,这事儿杨氏一早就传闻了,现在听顾云锦这么一句,内心不由嘀咕,莫非昨夜杨昔豫说话不重视,又叫顾云锦挑出刺来了?
腐败祭祖,是一年里最要紧的事情之一了。
“大舅娘。”顾云锦唤了声。
顾云锦又解释了一句:“哦,不是现在仙鹤堂里那一名的,是我们太太的亲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