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花询打断她的话,扬起笑,“我那么聪明,我如何会不晓得,这些都是假的呢?”
一时寂静。
“梦里的东西都是虚幻的,你何必顾虑?”花渡摸了摸她的发顶,和顺道,“留不住的,只能讨你半晌欢心,若太固执,那些长久的欢心,都会变成悠长的痛苦。”
花询蹙眉,心中甚是不喜花岸这张嘴,便不答话。
“是啊,你那么聪明……”花渡抿了抿唇,眼角带笑,“花询,我给你取一个字好不好?”
“本年桃花开得好了,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宠。要想花开永不干枯,还是得靠花府种植。”她合上手心,走出亭外,到桃花树下,看着满地的桃花瓣,俯身将手心的花瓣放在地上,与一地桃花做伴。
“问棠――”俄然眼中滚落眼泪,不知是悲是喜,心间酸涩难喻。她本身吓了一跳,忙擦掉泪水,笑道:“好字,我很喜好。询花问棠,花询,花问棠……好字,好字!”她几次念着这话,莫名感觉悲喜交集。
“不必了。”楚衍拢好披风,提起灯笼,身影垂垂消逝在黑夜中。
“表姐!”花询不悦,冷眼看她,“仲辞与表姐没有私怨,表姐暗里说她人之事,这不好罢?又不是统统姓楚的都有此癖好,纵使有,与世人何干?与表姐何妨?爱好男宠女宠,都是她人自好,纵使我与仲辞真有甚么,我也不感觉那是肮脏!你无态度无资格置喙!”
“虽不能满足你那些欲望,但是只要在梦里,你要的我都能给。”花渡捏紧了手里的香囊,看着花询道,“只是这些都是假的。我不能一向陪在你身边,你……”
花岸扭着腰起家往外走,负气道:“归正你我不熟,你管我那么多何为!你的恩典我记着,赶明儿我得道成仙了,必然给你送份厚厚的大礼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问棠。
花岸暴露惊奇的神采。玉轮又出来了,照亮了花询脸上的冷意。
“……”花岸噎住,她不甘心道,“她欺负我,你不给我一个说法吗?”
花岸的气势顿消。她往内里张望道:“你还真没睡啊……干甚么呢?”
花渡一身白衣常服,站在门口,面无神采道:“花岸,你何为么?”
花渡翻手拈诀,花瓣便全都排成行列,飞速融会在一起,又有几道红色雾气飞入其间,两个红色的香囊垂垂成型。
漫天梨花纷飞,山崖险要如刀削磨,高楼伶仃山间,叶笛声声迭迭。金色大鸟回旋在半空当中,鸾皇时而爬升直下,时而遨游云端。楼近崖壁,扶栏以外便是悬空,俯视一眼,不尽深渊,极其可怖。清风吹拂,梨花香满盈在楼台当中,有三三两两只白鸟栖息在树枝上,梨花瓣洒落纷飞。远处有鹰啸,天气湛蓝清秀,流水淙淙,怪石嶙峋,远处可望白雾环抱。
“你是来寻死的么?”花渡回身往内里走,坐到桌边,讲方才看一半的竹简合上,搁置在一旁。
“另有一事。”
“不是,你们当神仙的都这么无耻吗?花解语,你就是一个伪君子!”花岸气急废弛道,“当年我不晓得你是甚么人的时候那么恭敬你,你竟然这么对我!”
“有话快说!老娘还困呢!又不像你们这群神仙不吃不喝不睡觉!”
她看不见花询身影以后,才华冲冲到花渡的院子,一点也不管半夜半夜花渡是不是已经睡下了。上前就蛮横地拍门:“花解语,你给我开门!我晓得你还没睡!开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