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心头疑窦未消,但见高昶神采更加不耐,也不好再问,想了想,转而道:“好,便不提她了,你此番为何会到关外来,还单身流落在这里?”
“这外头天高海阔,无拘无束,比起那气闷的宫中可还很多了,我现在已惯了这闲散日子,还归去做甚么?”
那两人闻言先是一愕,随即齐齐地望向高旭,盼他解答。
又看两人眉宇间另有几分类似,便更是奇特了。
见他这般说,高昶干脆也跟着圆谎,只说与大哥失散后,便流落边地一带,厥后投了夏国边镇卫所参军,积功做了名游击,前不久猃戎犯边,他跟班参将反击,不想半途出了变故,与大队失散,展转流落到这里,哪知却遇见了失散多年的兄长。
见他们两人走远,高旭终究忍不住问:“阿昶,这究竟如何回事?你与皇妹她……”
听他俄然问起这个,高昶面上有些不天然起来,垂首一叹:“还好,就是我总惹她白叟家活力,这大半年来也没如何在膝前尽过孝。”
“大哥莫要问了,不但是我,父皇母后也都晓得,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只见高昶面色凄然地笑道:“当年慕妃娘娘入宫之时便已有了身孕,云和她底子就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
高昶那里肯依,可也不知是方才那一埋还没缓过劲来,还是乍见贰心神荡漾,那双臂膀竟沉沉的使不着力量,两人相扶相搀着竟同时跪了下来,搂在一起,捧首失声痛哭。
可还没等双膝着地,高昶便已抢先将他抱住,咬唇颤声道:“大哥,本来……本来你还活着。”
那两人见他头束玉冠,身上铠甲精美,固然有些力量不济,却还是卓然不群,举手投足间尽显轩高贵气,不像只是个游击之类的小官,可固然心中起疑,见他说得滴水不漏,又碍着高旭的面子,也不好多说甚么。
高旭也不由有些发楞,可瞧他面含喜色,那徐少卿和云和也似神情密切,特别是她那隆起的肚腹,实在刺眼得紧,这此中像是另有甚么严峻隐情。
“甚么?”
高旭这才笑了笑,又在他肩头悄悄一拍,忽像想起了甚么,神采转而沉了下来,又问:“阿昶,你奉告我,婉婷究竟是如何死的?”
高旭闻言大惊,转头看了一眼高暧,半晌合不拢嘴。
高昶见那些商旅之人对本身大哥像是极其恭敬,心中奇特,见外人都走了,便拉着他手细问别来情由。
高旭有些不信,可想想厥后她才只三岁便被送去庵堂礼佛,这一去便是十多年,回宫以后仍被母后各式刁难,当初只道是旧时宫中争宠的余恨而至,现在想想,若真像他说的这般,统统也就说得通了。
此中两个领头的忍不住上前来看,见高旭与一名身披精铠,武将模样的人拥着大哭,这一惊倒是非同小可。
他神采一黯,顿了顿又道:“一晃数月,也不知怎的便到了西北边地,人困在茫茫戈壁当中,原觉得是死定了,天幸碰到这伙西域来的商队,将我救起,才捡回一条命。因见我是中原人,又懂文墨,便带着同业,混得熟了,便知他们固然行商,却都是至诚驯良之人,对我也非常礼遇。这几个月来跟着他们来往南北,行商坐贾,旅游各处风景,倒也颇长了些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