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带着几分哭腔道:“回寄父话,快一个时候了,主子仍未醒来,眼下还躺着。”
徐少卿“嗯”了声,几步来到门口,对那太医道:“本督奉旨前来探视,特命你为公主问诊,可细心瞧清楚,莫出了岔子。”
徐少卿曳撒攒动,大步流星,疾风似的穿过武英门,直入正殿。
徐少卿微微躬身,面上带着些游移:“这……臣不敢说。”
徐少卿眉间微蹙,面上却浅笑道:“如果寄父喜好,那儿子这便叮咛下去,着人马上盘买过来,供寄父保养之用。”
徐少卿下认识地朝窗门处瞥了瞥,又靠近了些,抬高声音道:“太后娘娘天然不至对公主如此,但旁人便不尽然了。”
言罢,顺手将那支关东辽毫丢在青玉笔架上,似是已对作画意兴索然。
“去,着人查清楚,他为何当时也在那处液池水榭近旁。”
见又有人来问诊,那太病院太医不由一愕,随即近前施礼道:“下官拜见厂督大人。”
徐少卿好像被重锤猛击,身子也不由得一颤,霍然侧头望了畴昔。
徐少卿翻眼瞧了瞧,暗自屏着气,陡峭地应道:“寄父说,西城剪子坊有处淮扬盐商在京的别院,甚是壮阔……”
他叮咛完,脚下步子立即快了起来,领着几名内侍沿路向北,穿街过巷,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了北五所。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么,这么些年畴昔了,卿儿你在京里却连个家也没有,寄父瞧着内心头也是不忍。畴前就不提了,现下你权领司礼监,又兼着东厂提督,身份大不不异,若没个府邸,实在不像样儿,我倒感觉也不必过分拘泥末节。只要不至让人抓了把柄,真瞧着哪处宅院尚可入眼的,便干脆置下了,再添些人奉侍着,迟早有个处所念着,这内心头也舒坦。”
徐少卿悄悄点头:“没有,但在液池边的林中发明一具内侍尸首,但脸上已被火灼了,脸孔全非,腰间牙牌也不见踪迹,若想知其身份,除非在各宫各监一一排查,别无他法。”
贰心头微惊,俄然出现一丝不祥的预感,目光随之而动,见那人转眼间便已到了门口,竟像是忘了端方似的,硬生生便要往里闯。
高旭闻言惊道:“不会的吧,她回宫也才数月,各处怕连见也没见过几面,会与谁生了仇恨?就算母后对她不喜,可也不至要这般吧?”
“陛下,臣觉得这此中另有起因。”
“是甚么人?找到了么?”
“皇妹的事,朕方才已传闻了,究竟如何回事?”高旭口中问着,并没昂首。
他这时便缓下了步子,见冯正趋步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寄父。”
那太医躬身报命。
徐少卿唇角一坠,玉白的脸上微微抽动着,咬牙问:“确切么?”
但他定力极好,随即又转了返来,心中虽如虫蚁咬噬普通,但却仍垂首立在轿旁纹丝不动,面上也是风轻云淡,不见分毫变色。
他不再多言,由冯正引着来到后院,见那先到的太病院太医正欲拜别,两名内侍在旁侍从相送,便顿住步子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厂督大人,下官已替公主诊过了。”
“公主环境如何?”
焦芳唇角一抬,摆手道:“不必,不必,寄父这把老骨头还能消受几年,用得着那般好宅子?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你千万莫往内心头记。我们做奴婢的谨言慎行那是本分,若心机全放在这些身外之物上,只怕再硬的命也不敷消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