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档头领命而去。
“回督主大人,卑职虽说有几分真本领,怎奈边幅丑恶,几任龙骧卫下属都以此为借口,说卑职有碍观瞻,是以十余年来几近从未升迁,这小小百户还是数月前靠着办理顶了前任留下的缺。”
他高低打量了对方半晌,沉声冷然问:“洪百户畴前识得本督么?”
他听罢,长身而起,朝不远处的金顶乘舆望了望,轻叹一声,便叮咛备足饮水,出发上路。
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却时不时的闪现在面前,如何也挥之不去,而望着那长身玉立的背影,乃至只是瞥见曳撒的半片袍角,就足以令她脑中轰然,肉痛不已。
下认识的撩起几根珠串,瞥过目光向前,不由自主便落在那红色曳撒的背影上,但见衣袂飘飘,说不出的超脱萧洒。
背靠浅湖的沙柳林中,一队人马正三五成群的坐在树下乘凉歇脚,但此时暑气正自暴虐,这点凉意虽能稍解,实则倒是杯水车薪,每小我脸上都是一副昏沉有力之色。
“成了,洪百户下去筹办,稍时出发。”
徐少卿天然全都明白,可也模糊猜得出此人的野心毫不止如此,独一沉吟,便道:“洪百户人才可贵,只做这个小小职位未免过分屈才了,好,本督已在心上,且看你这趟的表示吧。”
徐少卿轻哼了一声,嘲笑道:“本督瞧洪百户夺目精干,武功也自不弱,似这般年纪早该高升才对,怎的现在才做个小小百户?”
几名档头面面相觑,脑海中刹时闪现出被潮流般簇拥而来的猃兵马队淹没的气象,脸上都不由得抽动了几下。
他闻言一哂,挑唇道:“如此说来,便是那龙骧卫几任下属都有眼无珠,不识得你这块宝玉了?”
“卑职服从。”
待到车驾由那狭小的谷口进入,更是大吃一惊,只见那两侧山岩峻峭,直冲云霄,远比内里瞥见还要高,百丈之上的部分竟被稠密的雾气覆盖着,将暑热完整遮挡。
高暧隔着那一重重狭小的裂缝,瞥见内里峭壁耸峙,山石嶙峋,虽说鸟语花香,一派清爽,也不再暑热难耐,却平空多了几分压抑感,反而感觉闷气了。
这一流连,脚步就慢了下来,一想到内里的荒滩戈壁,炽烈难耐,都心生厌倦,乃至想一向呆在这谷中,不再出去了。
洪盛仍旧脸带笑意,不动声色的又道:“回督主大人,升迁变更,天然都是上峰的意义,卑职怎敢心存愤懑?不过么,若卑职能被委以重担,定然会更加尽忠职守,不负提携之恩。”言罢,俯身伏在地上。
目力所及之处,尽是黄乎乎的沙砾碎石,劲烈的暴风肆意呼嚎,裹挟着粗粝的碎石如匕首般切割着触到的统统。
尘沙漫卷,早已分不清六合间的边界,不知那里才是绝顶。
骄阳当头,灼灼的炙烤着大地。
徐少卿端坐在交椅上,闭目凝神,悄悄搓动动手中那串檀木佛珠。
“督主,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先前那档头喉间咕哝着。
这话答得似是而非,可在徐少卿听来,却全然是别的一回事。
正在这时,火线忽有一骑哨探催马疾奔而来,转眼间便到了近前,并没上马,只凑到耳边低声道:“禀督主,火线谷口发明一队猃兵马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