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我是一朵飘零的花:东莞打工妹生存实录 > 第52章
固然对她的话非常恶感,但我们还是诚惶诚恐地跟在她前面,七拐八拐走了好远,来到另一个角落,那边有一溜桌子,相对来讲比较温馨,很多女孩正低着头,缓慢打着包装。这就是所谓的包装组了,周桂枝把我们领到一个低头包装的女孩面前,用号令的口气说:“段明兰,你给她们两人派活吧。”
我和李梅面面相觑,李梅快言快语道:“36岁?你看上去这么老呢。”
我吓得一颤抖,手掌又被另一根小别针扎了一下,疼得要命。中间的段明兰小声说:“快用嘴把血吮洁净了。”
我胆战心惊地问段明兰:“她不会炒我们吧?”
我望了望身边那些低头做事的人和无数双缓慢的手,我坚信本身也会和她们一样快的。公然,学着学着我就越来越谙练了,李梅也是。并且,我们很快也有了本身的拖鞋和钥匙。只是最后的严峻和新奇劲一过,每天象一台机器一样反复着这些繁忙而枯躁的操纵,真是苦不堪言。
红姐解嘲地说:“有句话是如许说的,‘干得比驴累,吃得比猪差,起得比鸡早,放工比蜜斯晚,装得比孙子乖,看上去比谁都好,十年后比谁都老。’我还算好的啦,厂里那些从外洋返来的人,在外洋加班更多,那才叫老呢!”
阿谁叫段明兰的女孩友爱地冲我们笑笑,我们认出她也是我们宿舍的,内心感到一阵亲热。她冲我们笑笑,让我们在她中间坐下,只叫我们学着她的模样做事,却并不说话,两手仍然在桌子上缓慢地行动着。厥后我们才晓得,段明兰固然是包装班长,拿的也是计件人为。挂着班长的头衔只是每月多150元,但要最早学会每一次货色的包装体例,卖力培训新员工并保持普通的事情次序。
刚来半天,我对金秋厂就只要一个感受:忙。仿佛大家都很忙,忙得连说话的时候好象都没有了。我们一天跑来跑去也累了,冲刷了一下,一挨枕头便睡着了。也不晓得宿舍的人是甚么时候返来的,早上被喧闹的声音惊醒,看到宿舍的人都起来了,正慌乱成一团。我从速推醒李梅,两人手忙脚乱地以最快速率洗涮结束,跟着宿舍的人走出303房。这时人流也从各幢宿舍楼以及厂区外涌入,逐步构成一股更大的人流,浩浩大荡朝工厂区走去。
红姐的话说得我和李梅胆颤心惊,我们还想问更多,上班的预备铃声响起,红姐象吃惊似地跳起来,箭一样冲出门外。
我只好强忍着泪,缓慢地把手放在嘴里,舌头在流血的手指和手掌处来回舔着。血是咸的,手掌心的汗水是咸的,苦涩的泪水也是咸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冒死将混着血水、泪水和汗水的滋味舔进嘴里,流进内心。
我看了看她的脸,皮肤粗黑干糙,皱巴巴地贴在脸上,神采一动就有很多藐小的皱纹,头上也有了根根白发。看上去应当和我妈妈春秋差未几,但我妈妈己经45岁了,我保守地问:“40岁?”
她咧咧嘴笑了:“你把我说得太年青了,人家都说我起码45呢,实在我才36岁。”
周桂枝高低打量了我们一眼,有恃无恐地说:“人事部越来越差劲了,甚么人都往里招,一看就是个生胚子,跟我来吧。”
都是纯机器式事情,我们很快晓得如何做了。段明兰便让我们去尾查那边去拿来查过的T恤衫,然后挂上各种标识的纸牌,放在一个牢固的纸板上叠好,再用别针牢固,最后放进塑料袋里封好。这一系列行动完成后,便将装着衣服的塑料袋放进中间的筐子里,会有专人过来点数装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