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我是一朵飘零的花:东莞打工妹生存实录 > 第52章
正在这时,周桂枝冷着脸走过来,吼怒道:“你真是笨死了,还不快把手拿开,如果弄脏了衣服,你赔得起吗?”
车间里机器声固然不大,但因为机器很多,以是非常喧闹,靠得很近的人也必须大声发言对方才气闻声。越如许就越喧闹,真是恶性循环。珍姐看到我们,对身边一个胖胖的女孩大声说:“周桂枝,这两个是给你们组招的人,带去吧。”
我胆战心惊地问段明兰:“她不会炒我们吧?”
陈刚和丽娟他们也是加班的,我和李梅正不知如何打发时候,李清来了,还给李梅带来了一瓶“老干妈”辣椒酱,她怕一贯嗜辣的李梅吃不下饭。李梅很想让她带我们出去转转,但李清说堆栈另有事,便急仓促走了。
红姐的话说得我和李梅胆颤心惊,我们还想问更多,上班的预备铃声响起,红姐象吃惊似地跳起来,箭一样冲出门外。
红姐解嘲地说:“有句话是如许说的,‘干得比驴累,吃得比猪差,起得比鸡早,放工比蜜斯晚,装得比孙子乖,看上去比谁都好,十年后比谁都老。’我还算好的啦,厂里那些从外洋返来的人,在外洋加班更多,那才叫老呢!”
这些步调看起来一点也不难,但真正做起来却远不是那回事。挂纸版和封塑料袋还好,就是把衣服整齐放到纸板上并加别针牢固这道工序,我们内行做起来真的非常笨拙。恰好那些细细的小别针一不留意就看不到了,弄得我手忙脚乱,谁知越乱越出错,不谨慎竟就扎进了手里,顿时鲜血直流。
阿谁叫段明兰的女孩友爱地冲我们笑笑,我们认出她也是我们宿舍的,内心感到一阵亲热。她冲我们笑笑,让我们在她中间坐下,只叫我们学着她的模样做事,却并不说话,两手仍然在桌子上缓慢地行动着。厥后我们才晓得,段明兰固然是包装班长,拿的也是计件人为。挂着班长的头衔只是每月多150元,但要最早学会每一次货色的包装体例,卖力培训新员工并保持普通的事情次序。
周桂枝一转脸又指着李梅骂:“另有你,你看你叠的衣服皱成甚么样了,拆开,重来!”说音刚落,一件衣服就砸到李梅的头上,李梅头一歪,那件衣服又砸到她手上,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忍气吞声地将衣服拆开重新折叠。
固然对她的话非常恶感,但我们还是诚惶诚恐地跟在她前面,七拐八拐走了好远,来到另一个角落,那边有一溜桌子,相对来讲比较温馨,很多女孩正低着头,缓慢打着包装。这就是所谓的包装组了,周桂枝把我们领到一个低头包装的女孩面前,用号令的口气说:“段明兰,你给她们两人派活吧。”
我吓得一颤抖,手掌又被另一根小别针扎了一下,疼得要命。中间的段明兰小声说:“快用嘴把血吮洁净了。”
刚来半天,我对金秋厂就只要一个感受:忙。仿佛大家都很忙,忙得连说话的时候好象都没有了。我们一天跑来跑去也累了,冲刷了一下,一挨枕头便睡着了。也不晓得宿舍的人是甚么时候返来的,早上被喧闹的声音惊醒,看到宿舍的人都起来了,正慌乱成一团。我从速推醒李梅,两人手忙脚乱地以最快速率洗涮结束,跟着宿舍的人走出303房。这时人流也从各幢宿舍楼以及厂区外涌入,逐步构成一股更大的人流,浩浩大荡朝工厂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