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刘氏都会带上一双女儿出去赏灯,本年天然也不例外。
接下来的几天,宋如锦过得暗无天日。
“姐姐字写得真好,前人云‘力透纸背’,姐姐也不遑多让。”宋如锦练了好几天的字,倒也练出了几分观赏程度。
“女人醒了还不起床,待会儿疏影来了,又要说我没照顾好女人。”
“女人净想这些有的没的。”暗香笑着戏谑,“不管要不要上闺学,练字是必然要练的。”
“哎。”外头有丫头应了一声,“就来。”
“是啊,才七个月呢,这会儿还没生下来,也不晓得是爷还是女人。”
疏影一想也是。和一个庶女争甚么凹凸呢?
“女人诶,”疏影谆谆相劝,“我可传闻四女人每天读书到深夜呢,您再不加把劲儿,就要被她比下去了。”
疏影公然抱怨了两句,“让你来奉侍女人,你不好好劝劝她就罢了,还跟着她一道躲懒。”
说罢,眼中泪光微闪,哽咽道:“是妾没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暗香闻言也不惭愧,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刚还和女人说呢,你来了定要说我的不是,果然一点儿都没猜错!”
刘氏心不在焉:“再过两日。”
刘氏懒得看他们郎情妾意,交代了一句“好好疗养”,便起家出来了。
孙知音悄悄点头,“夫人存候心。我既拿了府上的束脩,便必然会细细传授几位女公子。”
刘氏聘来的女先生是个很有才名的孀妇, 姓孙,字知音。现在已过五九之年,发髻仍旧梳得一丝稳定, 面上亦常常不苟谈笑, 因此看起来非常呆板峻厉。
她并非不识字。长姊如母,宋如慧也曾将《千字文》、《百家姓》一字一句念给她听,也曾一笔一画教她写字。何如这位女先生一见宋如锦的字便皱起了眉头,说她写得“浮于纸面,圆润不足,筋骨不敷”,命她每日习字时在手腕上悬一只半斤重的秤砣。几天下来,宋如锦便手腕酸痛,抬都抬不起来。
再想想五岁习字七岁作诗、自幼聪敏娴雅的宋如慧,宋如锦又添上一句:“天然我是比不过大姐姐的。”
宋如慧搁下笔,端妍的面上现出笑意来,“你好好练,将来必然比我写得好——不准偷懒,我可听你屋子里的人说,你为了不上闺学,常常赖床不起!”
暗香打着哈欠出去,嘟囔道:“陈姨娘早产,闹了一宿了。幸亏女人睡得沉,要不铁定被他们闹醒。”
刘氏见她文才飞扬,心下便敬佩了很多, 诚心道:“我在闺中没读多少书, 大字也不识几个, 少时倒不感觉有甚么, 如本年事长了,反晓得读书明理的要紧了。锦姐儿虽看着乖顺,赋性倒是个爱顽的,偏又生得痴顽,还望先生多多看顾。”
立在门口的宋如墨下认识地往边上一缩。
“陈姨娘早产……”宋如锦无认识地反复道,认识垂垂回笼,一个激灵坐起来,“姨娘早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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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申时三刻,陈姨娘终究产下了一个男孩儿。宋怀远喜出望外,给孩子取名叫衍哥儿。
“我为甚么要和她比?”宋如锦以往从没有和宋如墨一较高低的经历,闻言不觉得然,“墨mm和我又不亲。我要比也该和大姐姐比。”
没过几日,便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宋如锦在刘氏的院子里扎兔子灯,宋如慧拿着朱笔在灯上题字——岁岁长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