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长时候,一个高大魁伟的青年龙行虎步从内院大门走了出来。青年年约二十五六岁,面庞冷峻,固然寒冬肃杀,仅穿了一件单衣,暴露了肌肉贲起的壮硕体格。行动之间,气度昂藏。
雍都城以内不晓得多少庶族布衣练武强身,就企图着进入军旅搏一个封妻荫子,得赐一个紫衣玉带。
雍京,神勇大将军府西厢的一座僻静别院前,两棵枝干虬结的苍松上倒挂冰棱,仿似一夜之间寒梅怒放,梨花盛开。
“专诸之刺王镣,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苍鹰击于殿上,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近在天涯,人尽敌国。”
紫衣为官,玉带是爵。对于布衣仆从基层百姓来讲,这等大争之世,天然狼籍大战,颠沛流浪。但对于那些野心勃勃不甘居人下之辈的确就是一步登天出人头地的最好机遇。更遑论那些朱门世家后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武风之盛冠绝诸国。
别院的一间小屋内,几阵嘶哑的咳嗽声异化着低低的人语模糊传了出来。
神勇大将军苏无咎高高在上,戍守边陲军务繁忙,将军府内的世人对于他这么一个病秧子更是无人理睬,就是一些有武功在身的仆人之流,也敢狗仗人势阴奉阳违凌辱于他。
苏禅紧握双拳,骨节发白,目望皑皑的雪景,固然面向稚嫩的少年,眼里却有难掩的沉郁之色。
“可惜,我练不了武,莫说任侠意气,仗剑江湖,就连为父亲夺回封号爵位,也是千难万难!”
此时演武场中间早有仆人下人清理开积雪,暴露了上面一块块平整的大青石板。两侧的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边更有木人桩,沙袋,水缸,石锁,网绳等熬炼的器具。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近在天涯,人尽敌国……”苏禅望着窗外大雪一夜后的皑皑气象,低声呢喃,肥胖的面庞上浮起几丝追慕。
十方大将中神勇大将军苏无咎,为当今大夏天子刘杼所依仗为亲信樊篱。自北地蛮族崛起,苏无咎更是受命戍守北疆,震慑蛮族不敢南下觊觎。
苏禅这些年长成,读书读史,垂垂发觉当年的事情另有玄机,只是他自幼寄人篱下,底子不成能打仗到究竟的本相。即便有再多思疑仇恨,也只能埋葬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