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出道以来何曾吃过如此大亏,胸腔中一股肝火直冲脑门,此时他落空惯用的右手,倒也做不出甚么行动,只是调子凄厉的对来人喊道:“中间真是好技艺,可我田伯光与中间素不了解,下此狠手,中间不感觉残暴么?”
这边令狐冲倒是目光怔怔地看向秦穆,神采纠结,拿着长剑的手是紧了又紧。
令狐冲道:“魔教妖人,天然大家得而诛之。”
“那好,还烦请见教!”
那人向后倒在地上狼狈不堪,嘴里犹自骂骂咧咧,向秦穆喊道:“哪个龟儿子,暗箭伤人,有本领留下名号,待我师父师兄到了,再与你计算!”
却听令狐冲长叹一口气,寂然说道:“我自知打不过你,你方才又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是断断不能恩将仇报,只是你也说过,这仪琳师父,半点恶事都不做,只求你本日放过她性命,我令狐冲要杀要剐,也就随你了,不然,即使不是敌手,我便是拼却性命,你也休想能妄为半步!”
“日月神教,风雷堂掌旗使,秦穆!”
令狐冲道:“不错,青城派高超的工夫很多,但此中最高超的一招,嘿嘿,免伤和蔼,不说也罢。”说着向来人又瞪了一眼。
秦穆道:“如何,令狐少侠,你还想斩妖除魔?”
秦穆听到这话,面上不由惊奇不已,转而问道:“你万里独行闯荡江湖也有十来年了,本日竟然说出如此天真的话语,入了江湖,此性命还由得了你么?”又调侃的说道:“你田伯光也美意义谈无辜,我倒是想问问,那些被你糟蹋的荏弱女子,或是不堪受辱他杀而亡,或是为父母家属逼迫致死,她们,何其有辜?”
那人抢将过来,喝道:“最高超的是甚么?你倒说说看?”令狐冲笑道:“我本来不想说,你必然要我说,是不是?那是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来人伸手在桌上一拍,喝道:“胡说八道,甚么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向来没闻声过!”
却听那青城派还能说话的那人喊道:“魔教妖人,还敢如此放肆。令狐冲,你交友妖人,我看你师父又有何脸孔顶着个‘君子剑’的名头!”说罢,就扶着地上同门,落荒而逃。
这话说出,仪琳尚觉懵懂,对本身应当“是何运气”一头雾水,一旁的令狐冲却已经是连连点头,心中再不觉面前这青衣男人狠辣无情。倒是田伯光犹自嘴硬:“你若说你想替天行道,何不一刀砍了田某,何必废了我右臂又在这里假仁假义。”
令狐冲一听,心中更觉迷惑,却还是抱拳回礼道:“秦兄谬赞了。”
田伯光听完,倒是半响不语,后又恨恨的说道:“中间这番话我记着了,本日之赐,必有后报!”
田伯光听到这话,又是惊奇又是愤怒的说道:“杀人不过甚点地,中间武功高强,要我这部下败将的武功又有甚么用?就是为了热诚我么?”秦穆大笑:“你哪晓得,我平生无甚爱好,第一便是观尽天下武学,你当我那鬼刀三式是如何创出来的?倒是我将数十本粗浅秘笈我一一试炼,偶有所得。”
这话说出,不但青城派的那两人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就连一旁的令狐冲和仪琳都神采大变,令狐冲更是呛的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
这话让田伯光生生站在原地,心中又是冰寒又是气愤,话语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拜您厚赐,却不知中间姓甚名谁!”此时可知,他不是像方才那样心灰意冷,只是嘴硬,而真正的是心中发狠,仇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