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艄夫各自感喟,又有人道:“哎,王二哥,你这话半点不假,可换了谋生又能如何?那卢家运营布匹买卖,家大业大,不也一样对太湖帮唯唯诺诺?修行人啊,要都是和那背棺小哥一样的品性就好了,让我给他们立长生牌位都心甘甘心。”
罗天生越听他说,越感觉道貌岸然,脸孔可爱,脸上却没有涓滴透露,轻声道:“府主大人答得奇妙,我想看看,明天的事情,府主大人如何公断。”
师爷停嘴不说,罗天生转头看去,只见那位郭府主已在府衙外落轿,身穿四品官袍,头戴红穗官帽,脚蹬白底黑靴,身边各跟两名带刀衙尉,三缕长须再颔下顶风飘飘,面相如同一名老儒生,脚步不缓不急,渐渐走到大堂桌案火线,对着上方“公道廉洁”牌匾拱一拱手,转头看向罗天生,正色道:“小仙长,刚才听值守衙尉禀报,说你连发四问,问我和为公道廉洁,可有此事?”
说着说着,王二酒意上涌,醉醺醺的打起了呼噜。
郭正梁官袖一甩,走到桌案火线入坐,师爷立即把记录卷宗呈上;旁观结束,郭正梁放下卷宗,眉头一皱,拿起镇堂木一拍,喝一声道:“快马加鞭,传唤卢氏父女,传唤邵氏父子,让他们当堂对证。牢记,非论邵氏父子身份,哪怕他是修行人身份,哪怕他是太湖帮主,在我太湖府衙,一概划一视之!”
“啪!!”
小舸立即起家离座,跪在卢氏父女身边,对着郭正梁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又比方二十里外的一座草芦当中,一名盲眼老太太摩挲着怀中牌位,瞎掉的眼睛里泪水涟涟,声音沙哑哽咽:“老头子,你泉下有知,保佑咱的孩子沉冤得雪,秀儿被那姓邵的杂种淹死,成根两口儿被太湖帮沉了江,没人管,没人管啊。明天有个背棺的小仙长替人出头,是不是你在天之灵请来的,要扳倒太湖帮了是吧,真好,真好啊……”
罗天生点头:“是!”
与此同时,卢府以内酒宴已开,缔结婚约的吕氏父子备了厚礼上门,言辞诚心:“卢兄啊,侄女被少帮主看上,我吕家实在不敢招惹,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卢兄多多谅解,多多谅解。”
郭正梁再拍镇堂木,喝道:“邵四海,你等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这个简朴。”罗天生上前,师爷奉上纸笔,在卷宗开端写下本身的名字:无门无派,散修罗天生。
罗天生把百里之事尽收眼底,翻手收起浮世宝珠,脚步再不断顿,径直走到太湖府衙,取下鸣冤鼓锤,往鼓面上连连敲打,声震三十多里,鼓面几近被他敲碎。
百里以内,仍有别事产生。
郭正梁手中镇堂木又是一拍:“此案开审,讼者何人?!”
邵四海拱拱手,一脸端方:“回禀府主大人,邵某虽是修士,也曾在年青时考过举人,犬子澹阳,现在也有功名在身,以是见官不跪。”说完又道:“小舸,你无功名,也非举人,去给郭府主跪下。”
郭府主回身,对着大衍皇城方向拱手,大义凛然:“鄙人郭正梁,深受皇恩浩大,忝为一府父母,官居四品,审案查案不分修士百姓,此为公;大小案件据实而断,毫不妄私,此为正;吃穿用度不逾律法规制,此为廉;自我上任至今七年不足,府内下辖四十县,从无一件冤案产生,此为明。如此公道廉洁,小仙长,你对劲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