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璜并不晓得他在想甚么,她也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望着窗外,瞥见一人进了门,眼角一动:“哎,堂里如何又来人了?”说着话的工夫,那人已上得楼来,坐在钱刚金璜一桌,将信物亮出,遂抬高声音说:“有人重金拜托云间阁金璜,毫不让太守生离洛阳城。”
俄然有人往她肩上拍拍,她这才醒过神来,昂首一看,是钱刚:“既然你已无事,我也该走了。本身谨慎,照你方才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只怕事未成,身先死。”
这话说的金璜是双眼放光,顿时手上的行动慢下来,姿势端庄非常。钱刚心中暗笑:“变得真快,挺好,免得老是被别人侧目。”做杀手这行,最首要的是千里不留行,深藏身与名。照金璜这般惊世骇俗的风格,要抓她实在是太轻易了。
既然接了号令,便不能再去找杜书彦,太守必必要活着进京,对他来讲才有效,看来店主便是那私造兵器坊的店主,也是绑了太守儿子的主谋。
平日见惯了那些波澜不惊,淡定安闲的人物,也挺烦厌,偶尔有这么个随心使性的也挺风趣,更何况她也并非只知乍呼的无脑废料。只可惜犯了堂规,不晓得归去会被如何惩罚,如果能够的话,替她在堂主面前说几句好话也就是了。
这话放出来,那公子顿时僵在当场:“你……你是律王爷的……”金璜拿起方才喝空的瓷杯,手指在杯口转了几转,瓷粉纷繁下落:“公子做人还是谨慎为好,在太守把事做洁净之前,我还会在洛阳逗留。还请公子给太守带个话,王爷的耐烦是有限度的。”
“咦,有这等功德?”金璜看这类演义志怪的书未几,看来这类书看看还是有好处的。
勤奋的小二把吃光的盘子都收了下去,此时只剩下一壶茶一碟花糕,吃得发撑的金璜神态慵懒,右手托腮望着窗外入迷。午后的阳光从内里照在她身上,真有几合作笔美人图的气势。
边上有仆人冲着金璜道:“你道这位公子是谁,他乃是洛阳太守李大人的亲侄儿。”别个倒也罢了,只听“洛阳太守李大人”这几个字,金璜顿住脚步:“你真的是李大人的亲侄儿?”那公子故作举头挺胸状:“谁还敢冒充不成?”
“我还晓得,太守欠了我家王爷很多银子呢。”金璜轻抚着耳畔金凤翎,眼中笑意不减。
“堂里的女子很多,像你这般吃相的真是头回见。”钱刚浅饮一口琉璃酒,看着金璜模样,不由点头。
“嘿,好个不识汲引的小娘子!”那公子使个眼色,几个仆人摆布散开,将金璜围在中间,金璜只当没瞥见,还是笑道:“那你可知,前几日太守家的小公子被绑架之事?”公子眼神一动,声音转厉:“你如何晓得?”
金璜犹自沉浸在方才那句话里没回过神来,取太守性命,如何就要取太守性命了?她微微皱眉,这下可得跟杜书彦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