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图问道:“夜里没听到马叫?有甚么响动?”
护院陈七道:“郑……郑镖头死了。”
当时胡图已迎到厅口,没留意儿子的话,只见护院陈七气急废弛的奔出去,叫道:“总……总镖头,不好了!史镖头……史镖头又给那伉俪……讨了命去啦。”胡图脸一沉,喝道:“甚么伉俪。”
当晚胡为睡在胡图中间的房间。胡图翻开了房门,将兵刃放在枕边,连衣服鞋袜都不脱下,单身上盖一张薄被,只待一有警兆,当即跃起迎敌。
这匹白马胡为非常爱好,卖力照看的马夫一见马死,慌不迭来禀报。胡为朦昏黄胧入耳到了,翻身坐起,忙道:“我去瞧瞧。”
胡为半夜没好睡,拂晓时分睡得正熟,一时未醒。胡图道:“甚么事?”内里那人道:“少镖头的马……那匹马死啦。”
一名镖师皱眉道:“史镖头死在马厩里,便跟郑镖头一模一样,身上也是没半点伤痕,七孔既不流血,脸上也没甚么青紫浮肿,莫非……莫非刚才随少镖头出去玩耍,真的中了邪,冲……冲撞了甚么邪神恶鬼。”
心想此事多数与儿子本日出去玩耍途中所遇有关,回身问胡为道:“今儿随你去玩耍的,除了郑镖头和史镖头二人外,另有他们三个?”说着向陈七三人一指。
只见史镖头躺在地下,双手抓住一个马鞍,显是他正在卸鞍,俄然之间便即倒毙,看来杀他之人必有着史镖头难以抵挡的绝对气力。
胡为怒道:“甚么都死了?”伸手抓住他的胸口,摇摆了几下。
到得菜园中,只见七八名镖师和护院围成一团。世人见到总镖头来到,都让了开来。胡为也在这时候,带着伤病闻声而来。
胡为道:“掉在床底下的角落里,多数是他们仓促拜别,清算东西时没瞧见。”
胡为道:“没有。”
胡为当下便将追杀阿秀一家之事;和杜君宝二人产生抵触;包含之前三人的恩仇;等等环境,一一照实说了。
胡图哼了一声,道:“我平生在江湖上闯荡,可向来没见过火么妖妖怪怪。我们瞧瞧去。”说着拔步出厅,走向马厩。
胡图眉头一皱,说道:“没点端方!”
胡为并没有跟胡图说实话,只是说在外受了点小伤,此时也不好解释甚么。
这一晚却承平无事。第二日天刚亮,有人在窗外低声叫道:“少镖头,少镖头!”
胡图接过手来,一股淡淡暗香立时传入鼻中,那帕子甚是软滑,沉甸甸的,显是上等丝缎,再一细看,见帕子边沿以绿丝线围了三道边,一角上绣着一枝小小的红色珊瑚枝,绣工甚是精美。
胡图喝道:“甚么事大惊小怪?”
三人到得东配房,胡图问儿子:“到底是如何回事?”
一护院上前拍门,叫道:“开门,快开门。”敲了好一会,店中竟无半点声气。
胡图向胡为瞧了一眼,心头怦怦而跳,顿时脸上变色。
胡为道:“孩儿晓得。”
只见地下横着两段旗杆,两面锦旗,恰是镖局子门前的大旗,连着半截旗杆,被人弄倒在地。旗杆断截处甚是平整,显是以宝刀利剑一下子就即砍断。
胡为道:“这件事是孩儿做出来的,大丈夫一人做事一身当,孩儿也……也不惊骇。”他口中说不怕,实在不得不怕,话声发颤,泄漏了内心的惶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