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得离谱。
“嗯”,狄应这才抬脚朝书房走去。
将军府外,一名黄发老者并几名仆人已恭敬候在门前,远远见狄应下朝返来,小跑着凑上前去,接过他递来的缰绳,一名仆人跪伏马下,额首触地,待狄应踏着他的脊背落地后,方才起家。
屋内的呼唤接踵偃旗息鼓,几个奉养的丫环连续端着引产的杂物走出屋门,狄应隔着繁华屏风模恍惚糊看到尤良在掩面抽泣,感喟一声,转成分开。
狄应偶然听她后话,禹禹挪到廊下,襁褓包得严实,锦被的一角挡住了婴儿的小脸。
狄应心头回旋着婴儿青紫的面庞和那双无神的眼睛,另有昨夜突如其来的剧痛,统统诡异的征象仿佛都与他多年的隐忧不谋而合。
面前暗淡的亮光化成一片浑沌,脑中嗡嗡作响,踉踉跄跄连退几步,几乎跌倒在地。
尤良的声音呢?孩子的哭声呢?产婆仆妇们繁忙的脚步声呢?
贪与恶并存,在污水与肮脏同流的丞相府,各处冤魂。
待最后一个仆人回身关拢门扇,脚步垂垂走远,狄应仓促睐了徐管家一眼,又敏捷落下,言语中透着几分踏实,“尸身现在那边?”
一向低眉垂眼的徐管家闻言怔了怔,对着狄应缓缓点了点头,“老奴确有此感,不过半晌即消,并无大碍。”
痛苦持续了半盏茶,就毫无征象地消逝了,半点残留的陈迹不存,仿佛刚才不过是诸人同做一场恶梦。
嫡妻多年不育,父子失和,死胎落地,皆因幽灵作怪。
“都下去吧,徐管家留下。”狄应推开碗碟,俄然出声。
静,静得出奇,静得诡异。
没有哭声,没有喘气。
“老爷,早餐已备妥,您在厅堂用饭还是在书房?”黄发老者一步之遥跟在狄应身后入了府门。
狄应和产婆目瞪口呆地望着满园花色由死至生复归沉寂,恍若一场虚空的梦境。
此事有了下落,狄应心稍安,便念起本日早朝之事,另行叮咛道,“你去查探一下成王府内幕形,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自狄应搬家入内,就弃置东院不消,有所耳闻的世人皆避之不及,故而鲜少有人踏足。独一马圈与其比邻。
翌日,艳阳当空,寒冬的寒意仍未散尽,狼籍的街道上不时撩起春日暖风,一匹枣色骏马悠然踱步,马背上狄应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揉弄着酸胀的眉心。身后跟了四名陪侍的僮仆,敛眉垂首法度紧密。
果然如此,狄应暗自收紧了拳头,看来不但是他伉俪二人,将军府高低皆受其毒害,管你是前朝遗留的鬼怪,还是那对母子,决计不能任由他们在此长留!
“是”,徐管家眼皮半垂,脸上除了恭敬别无其他。
狄应“嗯”了声,又问,“你昨夜可有甚么非常・・・・・・如・・・・・・血热?”
那名妇人的幽灵就在府中,乃至・・・・・・另有她未出世的孩子,他们随他从疆场来到都城,来到将军府,以报当年夺命之仇。
心中虽疑云重重,却一派安静地低头应诺,“是”,说完正欲退下,狄应又改了主张,“明日出发吧,先行封闭东院。”
曾有人笼兼顾算,前朝丞相剥削的财帛足有前朝举国高低十年赋税之多!
“你本日出城,尽快找来能驱除阴煞的羽士,”狄应抬高声音说道,“此事需做得隐蔽,万不成被外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