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既然她已认罪自戕,我便不究查了。”
秋云水摇点头,“我只感觉老爷此番前来极不平常,怎会因巧莺一时讲错就大发肝火?虽有些预感,但不逼真。于此,我唯有尽尽力护佑她,一来不能让老爷将她提走暗里鞠问,二来便是让她感念恩德,莫做出背主之事。公然,此举窜改败势,不免我一番心血。”
看来她的心计比他所想的深沉太多。
“着下人打扫洁净了,满屋的腥气。”
文尝喘了口气,“奴婢也不是没见过这等场面,只是未曾被扑了浑身的血,一时缓不过劲。”
不太短短几个呼吸间,狄应已棋差一招,巧莺手疾眼快地捞起金钗,不待旁人劝止,没有半分踌躇,直插颈上血脉。
秋云水站起家,慢条斯理地抹去了腮边清泪,
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或许巧莺恰是奉主行事。
恍然醒过神来,朝秋云水看去。
莫道妇人目光短,深谋远虑男不及。
“巧莺――”,秋云水似是极其震惊,神采煞白,呆愣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子一把扑到巧莺身上,抱着她温热的尸身,眼泪连缀不断地淌到腮边,哭得还是那般清濯,不染灰尘。
“内院之事但是经过你口传出去的?”
狄应未有发觉,接着道,“他既负了你,不如奉告我,他现在身在那边?我可代你施以惩戒。”
秋云水叹了口气,缓缓道,“老爷是多么谨慎之人,当日位于贩子上不与她计算,不是说暗里便不会暗查。查出巧莺并无姑母堂兄一事,必会追根究底,问个明白。你晓得,老爷最恨府中有人与外人勾搭。”
“压枝”
压枝看着巧莺垂垂生硬的尸身被随便裹进了一张芦席,被扯着双脚牲口般拖出门去,头颅倒垂,撞到了门槛上,“咚”,沉重的闷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死死睁着的眼睛一遍遍在脑海中闪过,愈发寒意彻骨。
文尝定在原地,震惊地不知该说甚么。
文尝眨眨眼,仿佛看到了秋绍活着时的笃定安闲。
二来便会让老爷感觉她在矜炫本日的胜果。
但是除了秋云水和文尝,秋府的上高低下数百人一个不落皆被斩杀,即便有漏网之鱼,也该被随后的那场滔天大火烧得灰飞烟灭了,断不会另有命活。
院中丫环回声而入。
文尝点点头,深有此感。
狄应立觉不妙,猛地站起家,正要说话,又闻文尝哭号着连番告罪,“老爷宽仁,奴婢迩来身子不便,又跪了好久,脑筋昏沉,这才失了礼数,绝非对老爷不敬,求老爷饶了奴婢吧,求老爷宽弘大量饶了奴婢吧・・・・・・”
“当日她返来将遇见老爷之事报予我后,我便知,此事定要有报酬之一死,不是她,就是我。如果我提早与她说了,你猜猜,她还会舍命相护吗?”
“云山已搬去了别处,老爷查访不到他的行迹,我若提早替巧莺罗织了说辞,她本日行云流水一番应对,老爷岂不会猜忌我们早有万全筹办?到处美满的事情多会被人狐疑是诡计圈套,老爷岂会甘心就此放弃?”
现在,她画蛇添足有此一问,
莫道女子见地浅,瞬息之间扭乾坤。
压枝缩成了一团,身子不竭后退,尤恐伸展的鲜血沾湿了衣衫。
一来既然是两民气知肚明的事,装模作样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