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太医曾言,得仙鹤草尤氏可活,可那是在她昏迷之前。
萧氏怕她于昏睡中无知无觉咽了气,如此一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故而,萧氏是为了令她在梦中也不得放心才去的青澜院。
怕不止如此。
萧氏一愣,而后竟全不计算地叮咛身后的奴婢,“去,取药膏来。”转过甚,对狄琼之温温切切安慰道,“不管如何,夫君先进屋换下衣袍。”
另有,她到底说了甚么,竟将尤氏吓成那副模样?
“狄将军性子非常暴戾,动则吵架,怒而砍杀・・・・・・”
青澜院口,诸般好戏纷繁登台。
将军府内,一场热烈初初停歇。
秋云水阖上眼,喘气半晌,此时脑海中一片浑沌,太多的未厚交杂成一团,梳理不清。
不由肝火更旺。
假山后的丫环缩回了脑袋,啪嗒啪嗒一起小跑,跑到另一个丫环身边,细细低语,那名丫环听罢,又一起小跑,跑到另一名丫环身边・・・・・・如此展转,便传到了巧莺耳中。
“夫人,身子不舒坦?”,文尝早就不耐烦巧莺的喋喋不休,见秋云水额头上沁了汗,问道。
“传闻有几个妾室现在还是疯的,就因失了孩子・・・・・・”
大家面露惊骇,煞有介事,好似真的入了将军府,见了众尸山,真把自个儿当作了慧眼看破弥天大谎的智者。
内心念着这事,耳朵也随之格外机灵。
可平常萧氏并非如此行事,自打狄令短命,她一夜间变得心机深沉,精于算计,办事油滑,断不会这般无所顾忌,不吝鱼死网破也得磋磨梦中的尤氏。
巧莺心内虽有绝望,但顾忌秋云水身子,也跟着劝道,“夫人,您无妨入内安息,院子里的事由奴婢打理您就放心吧。”
总感觉,有些事,她不知,那两人却心知肚明,到底是何事?
尤氏本有转好之相,为何又俄然昏迷?
压枝闻言,忙取了团扇来,绕到秋云水身后,悄悄地高低煽动。
于春晖院疯掉的婆子又有何干系?
平素老百姓常拿高门大户中的隐蔽之事取乐,但多是讹传,怪诞不经,风传上几日也就畴昔了,知悉内幕者亦懒得回嘴。
当真只是因为尤氏命不久矣吗?
谁知尚未踏入府门,便发觉仆人的神态与昔日有异,躲躲藏藏,目光闪动,施礼时分外恭谨,背过身去又打眼缝里偷瞧,往里走,仆人丫环个个如此,不醒事的,乃至翘起指尖偷偷指戳,嘀嘀咕咕念叨,狄琼之现在仿佛背后生了眼,飞扬的眉,鼓励的唇,看得分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