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细水谣 > 第十章 萧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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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刻就是巳时了。”秦妈妈依言答道。

“是”

“吘?非晨非午的,秦妈妈是不是忘了喂食,怎地有几只母狗在此乱吠,好生聒噪。快快快,丢些残羹剩饭去,喂饱了,以免脑筋昏聩,自认高过了主家,老是无事生非!”

“是啊,过年时回过一趟,掐指算着,现在已有三月半了。府衙内的职事可还顺心?”尤良抓着狄琼之的袖口,问道。

“顺心顺心,”狄琼之冒死将哭腔咽下,强作笑容,“为何我听秦妈妈说娘亲迩来不思饮食?娘亲是用心让兴儿放心不下吗?”

“如何?”

秋云水见她这般憨态,低笑一声,心说那件事过后,文尝是打心底里怯了狄琼之,遂安抚道,“那事也怪我,闹得你现在天阴雨下时老是难过,隔日我请府医来帮你瞧瞧,贴几剂膏药想来能好些。”

尤良当即急了,爬动着身子又要坐起。

“真假?”萧孺人侧头看着荣欢,“哼,多此一举,她秋云水以狷介良善自居,就是为了全那张脸面,她也不得不去,我又不在乎那等浮名,何必白跑一趟,还要受狄琼之的热诚。”

文尝歪着身子,“谢过夫人。”

萧孺人愣了愣,嘴角莫名地染了一抹苦涩,微微抬头,望着洁白天空,日光疏冷,不时有雁群展翅飞过,亮洁得让人恨不得立马乘风归去,“在这烽火无形的一品军侯府,心肠无垢之人如何活得下去?”

荣欢垂下头,咬着下唇,还是想不通,可不敢再问,闷声道,“本来如此,秋孺人的心机真是深不成测。”

“那秋孺人也太固执了些,半点话锋不露,全无马脚。”荣欢虚扶着萧孺人,瘪瘪嘴。

秦琼之乜斜了她一眼,倒是对着秦妈妈说道,“眼下甚么时候?”

“我看是你过分笨拙,她早已说得明显白白,只是你看不透罢了。”

“大少爷他······”,一提起此人,文尝立下便觉腰肢酸痛,丝丝麻麻的凉意爬上脊背,偶然间手便放到了腰眼处,两腮不断鼓励。

“秋云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萧孺人笑得诡谲,“你不是听闻有人暗里群情尤氏落了死胎吗?我们就再添上一把柴薪,就说尤氏产下鬼胎,入我将军府乃是为了索命偿怨。”

“兴儿······”,不知何时,尤良耷拉的眼皮翻开了一条裂缝,枯瘦的手从锦被下探出,“何时返来的?如何不喊醒娘亲?”,说着话,就要起家。

“你······若非你待我忠心耿耿,我恨不得将你发落了,”萧孺人气恼地瞪着她,“落胎之事属密闻不当闻,病重之事属该知迟早知,她天然姿势差异,辨别处之,也好让旁人捏不住把柄。”

一席话说得尤良两眼泛红,攥着秦琼之的手心双臂发颤。

“这才对······”,话没说完,院中俄然传来一阵喧闹,秦琼之面露不悦,轻头对尤良说了“您先歇着,我去去就回”,大步跨出屋门,绕过一应景饰,来到院口,肃容道,“谁在此肇事!”

“啊!”

狄琼之忙按下她的双肩,“好久未见娘亲,内心顾虑,就返来看看您。”

“各有所爱罢了”,秋云水看她满脸嫌弃之色,点头道,“压枝,将茶具撤下。”

“你呀,如何就不长进?”,萧孺人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她的脑门,“她不老是一副无欲无求感念尤氏恩德的模样么?得知尤氏产子,如何会无动于衷?她不加理睬就是表白她早已晓得。至于听闻尤氏病重则一脸忧心,只是为了彰显她良善明净,结壮本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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