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儿道:“哥哥,再配着些凉拌的鸡片吃罢。细细品着才有滋味儿呢。”
意姐儿瞧着端哥儿狼吞虎咽地,不由有些心疼,怕是哥哥畴前为了读书都顾不得肚子饿了。
吕老太太已在堂屋里等着了,见着意姐儿倒是先打量了她几眼,怪声怪气开口道:“总算晓得返来了,不然旁人还当我们府只荷姐儿一个闺女。”
那荷姐儿瞧着意姐儿拜别的背影眸色忽明忽暗,不知想些甚么。
长公主瞧着她慈和道:“是了,端哥儿也盼着能见着你啊。”
一边的银宝恭声道:“想必是吕府待久了,姨娘不知这朱紫家的端方,你便是个良妾也不过一个下人,安敢对我这个嫡出长女饶舌?且不知你这般少说也要罚五十戒尺。”
意姐儿坐在榻上,托腮眉开眼笑道:“外祖母,我此次归去便能见到端哥儿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我太想他了。”
吕王氏的话一说出口,阁房似有“嘤”的一声娇吟,随即走出一个妆容慵懒的妇人,瞧着还未曾到二十岁,恰是芳华韶华,如云的鬓发里斜插着几根金簪子。
吕老太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么大架子,还不是自家的种?不过一个赔钱货罢了,现在倒是金贵起来了。
过了一日,办理完了行装,意姐儿便告别了国公府世人,回到吕府。因着长公主身份,也未曾同去,派了得力的两个丫环相随。
意姐儿眉开眼笑地拉着端哥儿的手道:“哥哥也一道吃!”
她的娘亲,两辈子加起来也未曾见过的娘亲。若她还在,本身是不是还能承欢膝下,不消忧?这很多?
意姐儿回了本来住着的拂绿阁,想了想转头对知棋道:“你去派人回了外祖母,便道那姨娘待我不敬,降贱籍。”
那妇人打量着意姐儿“咯咯”笑了两声:“好斑斓的女娃儿,我倒是从未见过的。”说罢便用手去触碰意姐儿的小脸。
意姐儿吐舌道:“我笨口拙舌的,也不知写给你甚么,倒不如给你绣些东西呀。”上辈子她虽被薛氏拘在府里,到底薛氏也不如何教她学绣的,她只得日日读书习字。这一世,倒叫长公主拘着学了好些绣功,虽说绣法还不及府里几位绣娘,可到底也勉强能看了,才敢给哥哥绣鞋面儿,纳鞋底。
意姐儿笑一声道:“本县主念在你怀有身孕,不必下跪,只你对本县主不礼,倒是有罪。”
这表蜜斯在国公府向来是不爱出头的模样,便是那国公府大姐儿待她略有怠慢的,也不爱说三道四,这番倒是发威了。
父亲吕仲之,早已不是她走时阿谁翰林小官,现下已升为从五品翰林侍讲学士。官职虽不大,倒是个能露脸的,偶尔给贤人、皇子们讲经读史倒也得了几分喜爱。意姐儿犹记得,上辈子她病入膏肓时候,父亲已是礼部侍郎。虽无缘拜阁,升迁之路却不成谓不快。
金珠垂首恭敬道:“怠慢贤人亲封的县主,处五十大板,充公银两五千,降贱籍。”
长公主怕她不晓得吕府近况,又拉着她的手细细说来,把自家体味的都交代了才放心。
一边的荷姐儿掩口笑道:“您说甚么话,表妹现在已有县主之位,我怎可与她相提并论?”说罢起家下榻,便要对意姐儿哈腰下拜。她现在已是快及笄的姐儿,身量抽条得更加纤细,说她是面若芙蓉柳如眉,再得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