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儿回了本来住着的拂绿阁,想了想转头对知棋道:“你去派人回了外祖母,便道那姨娘待我不敬,降贱籍。”
长公主瞧着她慈和道:“是了,端哥儿也盼着能见着你啊。”
那王姨娘更是拿着绣帕似要抽泣,似是受了天大的委曲,拿一双盈了泪水的眼睛去瞧着吕王氏。
百芳宴再如何昌大也不过一日时候,世人热烈到傍晚,便散了。
意姐儿正摩挲着敏阳郡主写下的诗词,便听少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即便意姐儿早知此中端倪,也给吕王氏说得一愣,只因着上辈子薛氏在她娘亲归天以后一年便已入门,那里轮获得甚么表妹表姐的来但姨娘?听闻这妇人还得了掌家权,又怀了身孕,在吕府也是炙手可热。
端哥儿瞧着她这活宝样儿,扶额道:“快些吃罢,上头的淋着的梅酱将近不热乎啦,我怕你换了口味,便又问掌柜的包了一份甜酱,你可换着吃。”
意姐儿愣住:“哥哥……?哥哥!!?”
意姐儿撇过脸,避过了这一下,便瞧着她淡淡道:“你便是我父亲新纳的姨娘?”
意姐儿瞧着堂屋两面各贴着以清秀字体临摹的诗词,纸张已然微微泛黄。
端哥儿上前掐住意姐儿白嫩的面庞,嗤笑道:“好你个吕阿萌,一别数年,竟只给哥哥每月送来六方帕子四双鞋子,也不见你写封信。”不说鞋子,便是帕子一开端也绣得歪歪扭扭的,他拿出来倒叫同窗好一阵笑话。
父亲吕仲之,早已不是她走时阿谁翰林小官,现下已升为从五品翰林侍讲学士。官职虽不大,倒是个能露脸的,偶尔给贤人、皇子们讲经读史倒也得了几分喜爱。意姐儿犹记得,上辈子她病入膏肓时候,父亲已是礼部侍郎。虽无缘拜阁,升迁之路却不成谓不快。
意姐儿道:“哥哥,再配着些凉拌的鸡片吃罢。细细品着才有滋味儿呢。”
那妇人打量着意姐儿“咯咯”笑了两声:“好斑斓的女娃儿,我倒是从未见过的。”说罢便用手去触碰意姐儿的小脸。
那王姨娘听得瞪大了眼,似是不能信赖,只道:“现在在吕府,你怎敢如此做!”
一边的荷姐儿掩口笑道:“您说甚么话,表妹现在已有县主之位,我怎可与她相提并论?”说罢起家下榻,便要对意姐儿哈腰下拜。她现在已是快及笄的姐儿,身量抽条得更加纤细,说她是面若芙蓉柳如眉,再得当不过。
那荷姐儿瞧着意姐儿拜别的背影眸色忽明忽暗,不知想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