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儿顿了顿,笑出两朵酒涡:“我信你,哥哥。”
那头小丫环见了晴娘这幅模样,便赶快上来包扎着,直道:“我的好姐姐,何必同姐儿说这些话!这下……”
荷姐儿瞧见云珠来了,忙道:“还不快给你们云珠姐姐上茶上点心。”
意姐儿冲她笑一笑,忙拿了四只巨大的寿桃塞进她的手里:“既然姐姐这么欢乐,可不要多吃些,千万不能只吃一半呐,寿桃可要全吃进肚子里才吉利。”
端哥儿同意姐儿一道放了会子纸鸢,到底怕累着她,便忙叫她归去歇一会儿。
吕老太太瞧着她的身量,只道:“我外孙女儿荷姐儿倒是和你差未几身量,你去她那头换衣便好。”
薛氏忙低头悄声朝着吕老太太道了歉,只问那边有换衣的处所。
意姐儿说罢自家也咬了一口寿桃软软的面皮,味道有些甜滋滋的,吃了几口便吃到里头剁得碎碎的鸡肉馅料来,也不知加了甚么酱汁,吃得倒是格外有滋味。不过她吃了一只竟也有了八分饱,众夫人瞧着她小小的人儿吃桃子的模样,只感觉风趣。
荷姐儿在吕老太太身边这些年,天然不会是碰到事体便手足无措的,这日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环云珠趁着老太太睡中觉这会子,偷偷溜了出来。
端哥儿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为民为朝,兼济天下。”少年薄弱的身材,和略显惨白的侧脸却显出别样的刚毅。
意姐儿只作不知,歪着头笑出两个酒涡来,脆脆的声音道:“薛家姐姐好。”
端哥儿点点她的鼻尖,嗤笑道:“你这小精怪,怕是到外祖母那头便说哥哥整天拉着你疯跑,像个野丫头了罢。”
对于吕王氏这类不分场合的编排,意姐儿已经习觉得常,只当作未曾闻声罢了。
晴娘痛得不可,只听到这句话便也知她的话荷姐儿是听出来了,便恭敬退下。
上座的吕王氏只“哼”一声道:“这丫头,见了侯夫人也不见多礼些,倒狷介起来。”
荷姐儿只感觉恼羞成怒,只感觉一阵阵心悸,她如何能从正头太太变成妾?又感觉被说破了苦衷臊得没脸,拔了头上的金簪子便朝着晴娘肩上刺,直刺到了骨头上,血水都渗了出来才调休,她把金簪往身边一扔,冷声道:“我便是叫你来编排主子的?!滚下去!”
荷姐儿瞪她一眼,冷了脸道:“你这般大胆,敢上来酸你主子?”
意姐儿只冲着她点头一礼,并未几话,弄得林洛氏有些讪讪的。
薛家姐儿赶紧扭头笑道:“那里有的事儿,小县主莫不是瞧错了?我看着你手上这桃儿可邃密可儿,才发楞的。”
晴娘道:“姐儿可知,哥儿这般身份,又是长公主外孙子,读书又长进,将来何愁没有去处?”
瞧着云珠走了,荷姐儿只急得将近绞碎了手心的薄帕子,她那贴身丫环晴娘便递了茶上来道:“婢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意姐儿一早睡足了才起,叫金珠挑了件喜气的镶绯红边缕金挑纱的云锦裙,头上别离簪了两朵童女的掐金丝羊脂白玉心的珠花,脸上涂了点面脂,又拿胭脂小小点了点唇瓣,便算完了。
她一说,众位夫人都扭头瞧着那薛家姐儿,大师都是灵敏人,立时便捕获到那薛家悦姐儿脸上一抹未曾消去的酸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