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儿撇撇嘴道:“只我怕冷,便叫多烧了些红罗炭去,那里是这地儿了。只你今儿个,如何有空跑我这儿来?春季一到你便犯困,好歹躺着不累。”
一边的姵姐儿也对这色彩鲜丽的手串爱不释手。
淑姐儿拿着纨扇道:“我看涂在脸上也是好的。”说罢几个姐妹也都笑起来。
这话暗指那朱姨娘院子里一对叫柳绿,荧红的小丫环,谁不知这两个整天在国公爷面前现眼,一把水蛇腰扭得像没骨头似的,也就年纪小些才压得住一身的鲜嫩色彩。这两个也不知是命好还是不好,前两日叫国公爷一起收房了。
蒋氏内心悄悄叫苦,长公主这是有些恼自家拿她白叟产业矛使了,可也不敢多说,便温适应了下来。又坐着说了些家常话,蒋氏觉出如果说到意姐儿,长公主便会格外温和几分,她便可劲儿地往几个孩子那边扯,直说道长公主留了她吃午膳,才眉开眼笑地应了。
大房的也罢了,长公主同贺姑姑说话也未曾决计避开她,意姐儿多少也听了一耳朵。
一边淑姐儿笑道:“大姐姐说她身子不利落,叫我们玩得欢愉些,归去好同她说道呢。”
长公主知她是有歉意,便暴露三两分笑意,道:“你们若喜好,本宫叫他们日日做着,你们要吃了便令人来拿。”又叫知棋拿了一小碟给意姐儿送去,叮嘱她们两个小的莫要贪吃。
一边不消上早课,意姐儿同几个姐妹相约在未时泛舟,当明天还早,她懒得出去受冻,便窝在小暖阁里抱着一只暖炉,套上足袋踩在羊羔绒的乌黑毯子上,叫银宝几个拿了昔日长公主给她的几串珠链子,把丝绳都剪断,再重新编几个花腔出来。
姵姐儿道:“我闻着倒像是桂花香,却又像是梅花。”
旁的不说,那几串合浦珠的项链好是好,颗颗饱满莹润,可她只七岁,如何样戴这个也要过个五六年才不嫌老气,自家外祖母每季流水似的送些女儿家的衣裳头面,过个几年也不知压在箱底阿谁角落。
她不甘心的,淑姐儿样样不输她这个长孙女儿,乃至极能够最后二叔连本属于他们大房的爵位也能夺走。
意姐儿也不恼,托腮笑道:“这是我作的诸花露,不但放了玉兰、桂花、梅花,另有兰花和橄榄之类的,我想着这些都是轻易烂的,兰花吃起来也不如何适口,只胜在香味清奇,便具放在一块儿隔水蒸着。”
另一边,二太太蒋氏也拿着本开支册子,带着一溜丫环和清姐儿来了潸濛小洲。
正院里,长公主倚在火炕上,膝上搭着挑镶兔毛的锦被,手上拿着本刚正的小册子。一边抬眼对着端坐的蒋氏道:“现在虽不如隆冬了,可春捂秋冻的事理也不是白说,你且叫府里的丫头婆子都多穿些,如果着了风寒指不定传给谁。”
清姐儿看她白嫩的面庞儿,伸手捏了两下,不乐道:“你个小促狭,有你这么说姐姐的么?”又在绒绒的毯子上滚了两圈,闷声道:“还不是那边大房的又使坏,闹得我娘不得安生,我又不肯和二姐姐待在一起,她只会经验我,上回点梳儿印的事儿她还在嘴边叨叨,竟比娘还唠叨!”
清姐儿靠近悄悄嗅了嗅,道:“我看另有玉兰花味儿。”
茉姐儿看了看意姐儿给她送的手串,倒是笑了笑:“这小玩意儿倒是别致的。”也不戴着,便叫翠微拿了收在嫁妆里。她也不看几个姐妹送来的几样吃食,便只道:“你们几个分了罢,我实在无甚胃口,留着也是白糟蹋了。”翠微几个也嚅嚅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