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了吗?逃过了月朔,逃不过十五?
“弟子有负掌门厚望。”
秦贞眨眨眼,俄然悲从中来,泪水簌簌落下,滴在他脸上。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不想把他抹成一个大花脸。
站在青冥阁上,热风劈面,六合之间一片苍翠,隆冬已悄但是至。魏十七渐渐坐倒在地,以手抚胸,悄悄咳嗽两声,又两声,再两声,他越咳越短长,猛地喷出满口淤血,手脚抽搐,爬不起家。
“叮叮叮”,五色神光镰啄击着石壁,收回清脆的声响,魏十七感觉本身像一个新手村的矿工,摸索着每一个角落,寻觅那传说中一点游走的亏弱节点。[燃^文^书库][]
一灯如豆,照亮了她的脸,昏黄的光微微跳动,她喝一口热茶,怔怔想着苦衷。
魏十七望着他老态龙钟,扶着雕栏,一起下青冥阁,走栈道,出无涯观,登山路,盘跚而往镇妖塔。这一去,一个期间结束了。
魏十七伸开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嗅着她身上的暗香,心中安然喜乐,无欲无求。
“此后昆仑派就交给朴天卫了……嘿嘿,光阴不居,时节如流……”
“嗨,你好吗?”魏十七牵动嘴角笑了笑,跟她打号召。
魏十七心知是紫阳道人借腐败之口跟他说话,微微躬身,道:“掌门恩重,弟子不敢。”
这三年来,她修为突飞大进,早早冲破了剑气关,龙象妖火如臂使指,得心应手,但秦贞始终稳稳压过她一头,没有给她任何机遇。
“不须多言,送我进镇妖塔吧!”
六合元气淹没了胸口,真元猖獗地涌入妖丹,腹中燃起一团火,魏**喝一声:“快意子,不要误我!”张口将妖丹喷出。
一块,又一块,热力如火山发作,元液悬在窍穴内,摇摇欲坠。
门被谨慎翼翼推开,又掩上,余瑶靠在门框上,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双手抱住上臂,悄无声气地走下栈道,踏进汤沸房中。她不声不响,生火,煮水,烹茶,剖开油杏子,剥出核里的果仁,放进嘴里咀嚼着,咀嚼那淡淡的苦味。
真的穷途末路,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病急乱投医,魏十七把手伸进烂银指环中,触摸着每一件物事,玉简,没用,溺水匕,没用,错金玉球,没用,赤玉葫芦,没用,黑睛避水指环,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有一件有效。
魏十七御起藏雪剑,称身冲了出去,面前一片光亮,朝阳射出万道金箭,晖映着天空、大地、山川、河道,人间万物,沐浴在煦暖的阳光下。
视野垂落在左手手背上,那道灰色的印痕,像新月,像伤疤,他俄然疯了普通,从蓬莱袋中取出一块块天妖的血肉,看都不看一眼,塞进嘴里,生生吞入腹中。
“统统都好吗?”过了很久,他在她耳边轻声问,发丝钻进鼻孔里,有些痒,他忍不住咬住了她的耳垂,鬼使神差舔了一下。
这一剑,批亢捣虚,直击关键,禁制渐次暗淡,石壁崩塌,六合元气四下崩溃,一缕缕天光照出去,照在魏十七脸上,暖和得像恋人的手。
她内心如此敏感,脾气如此高傲,却不得不与情敌分享同一个男人,但她不怨,也不悔。
魏十七抚摩着她的腰肢,随口问道:“你们吵架吗?”
天亮了。
“掌门不拘末节,不吝己身,一剑定乾坤,可敬,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