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花界我住过四千年,天界我呆过一百年,却不知魔界又是如何风景。
哐啷啷,五雷轰顶!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运了运一股轰上脑门子的气,要沉着,沉着……
老胡一边走一边托着圆乎乎的肚子扭头,“你一个小女人家家,怎的比我还要胡涂,又不是凡人,那里要的甚么包裹。左不过拈手变幻一下,要甚么衣裳没有。”
“不若这件绛红的,殿下觉得如何?”
“你此番但是要归去?”凤凰半垂视线,悄悄抚了抚袖上云纹。
我乖灵巧巧跟在前面,堪堪行了四五步,一拍脑门恍然觉悟道:“哎呀,包裹可还没有清算呢!”
“这件金色的殿下觉得何如?”
好轻易盼得雄鸡打鸣,了听、飞絮出去服侍凤凰起床,不知谁将我头顶的老酶书给搬了开,我正感激着,就听飞絮道:“哎呀,这袍子怎的沾了灰。”
狐狸仙在一旁泪盈于睫一边喃喃:“如何能够走如何能够走……”
继而转头,好学诚心肠将殿首的凤凰一望,问道:“我若从省经阁中理几卷书册带走,不知可否?”
“亮堂了些。”
凤凰沉吟半晌,勾了勾嘴角,云淡风轻道:“可贵你一心向学,我自是欣喜得很,省经阁里的书卷便由你挑几册去吧。”
凤凰轻飘飘“唔。”了一声。
我想了想,这话应是和我说的,便答道:“恰是。”
凤凰低头悄悄一咳,老胡悲摧气愤地将凤凰一望,搂着盘子里菜菜的尸首道:“我就晓得,歹竹出不了好笋,你们天家没一个良善之辈。你爹如此,你娘如此,你亦如此,想来你那整天介只要夜里出来的兄长也是如此。”
听得飞絮、了听两个那边翻箱倒柜,我闭眼运气,内运一个小周天,再运一个大周天。
我便安然在袖兜里找了个绵软温馨的角落会周公去了。正睡到畅快处,却俄然感觉一阵泰山压顶,身上似压了个甚么物什,我万分不甘心肠醒转过来,嗅了嗅,咳,一股子陈大哥书的酶味。
凤凰利剑样的眼上高低下将我一划,转头对老胡悠悠道:“花界几千年不与天界来往,不想现现在二十四位芳主连丢个小花精也这般事必躬亲,想来平时定是繁忙得紧。”
“老天可算开眼了,小桃桃总算除了玩还晓得要长进些!”老胡揪着衣衿,老泪纵横,大有不必死不瞑目之欣喜,“如此,便明日再走。桃桃好生清算清算,莫要怕重,多拾叨几卷天书,老夫帮你扛。”
最后听得一个悠然安闲的声音道:“还是这件吧,有点灰也无甚大碍。”
“旭凤当年年幼不知事,许是获咎过仙者,这里且向仙者赔罪则各。只是天帝天后乃六界至尊,尚容不得仙者此般妄评。”凤凰眯了眯眼,眼风凌厉地扫过老胡。
“太暗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