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一口茶水呛在喉中,咳个不止,小鱼仙倌伸手帮我拍背顺气。
小鱼仙倌闻言,眼睫半垂下一片淡淡的影子,唇角勾了勾,幽幽道:“水神之长女。”
“你是夜神的侍从吧?说!火神但是在此?”杏眼圆睁,气势汹汹。
“趴下!”忽闻得身后一声疾喊,就见那小耗子双目唰唰一睁,似有银针万千射出,我尚来不及有所行动,便被一个颀长温热的身躯扑压而下。
“水神长女……水神与风神不是至今尚无所出吗?”那鎏英公主话音一落便悔怨了,难堪地僵在那边。
甫一坐下,凤凰便抬眼清清冷冷将我一看,号令道:“你过来。”
看戏最是讲究好的位次,此番这出戏凤凰唱的主,天然是坐在他劈面看来得畅快些,是以,我毫不踌躇择了小鱼仙倌身边的位子。
凤凰本就对我不甚热络,克日里在魔界也不知是不是中了甚么魔怔,对我态度益发地奇特起来。明显一副看我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神情,却恰好将我限在他身边,除却本日捉妖,他都用仙障锁了我的行迹,让我摆布随行踱不出他百步以外。
见他眼色不善气势压人,我便垂了头,强压下咳嗽站至他身后,方才让他面色稍稍和缓。
再说这妖兽穷奇与恶鬼诸犍,本来你放一把妖火,我造一个瘟疫,斗得你侬我侬、恰是畅快淋漓,不过是期间弄死了些个凡人草芥,也并不是件如何大不了的事情,却不想竟上达天听,被火神和夜神来一双捉一对,很有几分委曲。
小鱼仙倌却无甚所谓地打了个呵欠道:“这彼苍白日,恰是好眠时,你们且聊着,我去睡上一觉。”说话间移形换步便没了踪迹,想是回屋去了。我方才忆起小鱼仙倌既是夜神,天然是夜里当值,白日里才补眠,难怪之前老胡说他只要夜里才出来。
凤凰和小鱼仙倌有些不义气,两人捉妖时施了个定身法将我单独撇在堆栈里,如是,我便生生错过了出色的打斗场面,那穷奇和诸犍是圆是扁我都没能瞅见,就见凤凰拿了两只黄澄澄的小葫芦单独返来,小鱼仙倌也因有些着紧的公事临时起意回了天界。
就见那女子提了剑直奔过来,望着我们先是一愣神,继而剑花一挽盈盈拜下,“鎏英见过火神二殿、夜神大殿。”
这厢卞城公主劝说凤凰上门小住无果,便满腔痴情地在堆栈里觅了间隔壁屋子住了下来。这鎏英公主不是别个,恰是十殿阎罗之六卞城王的掌上明珠。她这一番动静下来,全部魔界都晓得天界双殿联手上魔界除害来了,而他们的六公主正在一个小堆栈里谨慎翼翼地陪侍摆布。是以,这小小的堆栈日日门庭若市,痴女怨妖走马灯普通轮番登门。
小鱼仙倌对她点了点头,但笑不语,凤凰那厮总算将冰仞一样的目光从我脸上移了开,瞥了眼来人。那女子的神采顺着凤凰的目光所过处噌噌噌一顺儿红。
我心中一叹,送子观音娘娘此番忒是不给天家脸面了些。
“上神寝息素有结界,我这魇兽便有通天本领也入不得结界,火神莫非不晓得?”小鱼仙倌气定神闲地一下一下轻抚我的背。
看这般架式……我揣摩了一下,应是凤凰的仇家,便殷勤答道:“恰是。”还顺手与她指了条明道,“左拐,左拐,再左拐,直走往右进门,就在那厅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