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立在一旁,轻声开口;“弟妹当日被人劫走,一起颠簸,想来孩子便是吃了这个亏,倒也怨不得弟妹。弟妹年纪还小,总能给叔叔连绵子嗣的。”
梁母倚在床头,提起凝香,便是满心的火气。
“没事,婆婆抱病,做媳妇的本就该亲手奉养的。”凝香心细,不时用抹布揭开盖碗,留意着出了多少汤汁。
走到房前,凝香刚欲拍门,就听内里絮干脆叨的传来梁母的声音,此中还异化着秦氏的安慰,凝香并没想过偷听,可听着婆婆不是在说别的,恰是在讲本身,脚下的步子便是不管如何都移不开了。
董母经儿媳这么一讲,顿觉有理,赶快抹了把老泪,攥着凝香的手,连连道;“你嫂子说的是,你这一起也是累了,快和娘归去歇着。”
不但是董母与田氏,全部侯府的人得知这个事情都无异于一个好天轰隆,梁母更是痛心孙子,只恨儿媳身子弱,连个孩子也保不住,竟是气的大病一场,秦氏不得不仓促带着康儿赶到京师,奉侍病重的婆母。
凝香是晓得夫君的为人的,心知梁泊昭毫不会等闲说出这类不敬的话语,但他既然说了,那就意味着他的内心,定然已经生出了这类动机,只怕他果然是有了反意。
赵云平为人持稳,对梁泊昭忠心耿耿,一起上对凝香也是恭敬有加,又兼之有嬷嬷照拂,这一起虽是路途悠远,可凝香也没如何遭罪,除了身子有些怠倦外,终是安然回到了京师。
凝香挽起衣袖,从嬷嬷手中接过扇子,悄悄扇着炉火,亲手为婆婆熬起了药汁。
凝香这一起不时听得北疆的战事,沿途的百姓纷繁议论的也尽是这一场大仗,时有捷报,也有凶信,凝香一颗心老是七上八下,每次听到“神鹰”,“大赫”,“北疆”这些字眼,都是一阵的心惊肉跳。
当日凝香被人掳走,董母委实吓得不轻,还好未过几日便有动静传来,说是凝香被睿王所救,并一起护送着去了北疆,找梁泊昭去了。本来一颗心方才放下,又惦记取女儿到了产期,还不知在北疆能不能熬得了出产这一关,而后很长一阵子都未曾听得凝香与孩子的动静,董母与田氏都是焦心,摆布探听无果,直到前不久,才从睿王府里得知,凝香的孩子生下来便短命了,可惜了一个男孩儿。
秦氏见婆婆动了真怒,也不好再说甚么,做儿媳的,自是不好出言顶撞,只得道;“婆婆快别气了,我们现在住在叔叔府上,弟妹是叔叔明媒正娶的老婆,是正端庄经的侯爷夫人,今后定是要被朝廷封为诰命夫人的,至于弟妹与叔叔如何,那也是他们伉俪的事,婆婆养好身子才是要紧。”
那嬷嬷看她对峙,便也不再多说,只伴在一旁,待药汁煎好后,凝香亦是亲手端了,给梁母送去。
田氏一手扶住了董母,另一手则是为凝香拭泪,柔声安慰着娘两;“娘快别哭了,妹子这一起怕是也累着了,我们先回府,让妹子歇上一觉,有话儿渐渐说。”
秦氏天然不好将梁母说的那些气话让凝香晓得,只得以大哥体弱,受了风寒为由给敷衍了去。
见凝香停驻不前,一旁的嬷嬷轻声道;“夫人,您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