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松正和于公公厮打成一团,玉髓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地用帕子去擦她嘴角涌出来的鲜血,王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到了门槛上叫着大夫。
“王妃……你不要吓奴婢,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们都是死路一条。”玉髓哭着把药往宁珞嘴里灌,宁珞力乏,连续被灌了好几口,她不晓得那里生了力量,抬手打翻了药碗。
于公公的神采发白,强撑着道:“王妃休要诬告主子,主子奉王爷之命而来,是王妃本身不守妇道,和那定云侯私相授受才惹怒了王爷。更何况这厮狼子野心,王爷千万留他不得。”
那日在门外,定云侯一字一句地问。
这座别院固然坐落在城郊,可四周都有王府亲卫扼守,都城里的那位也三不五时地派人过来看望,好似对她这个王妃情深意重。可宁珞明白,那都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宁珞的心中一阵绞痛。
宁珞赞成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是自小就跟着她的丫环,晓得她的心机。固然命不久矣,但这个瑞王妃的名号放在她身上一日,她便感觉恶心一日。
黑压压的乌云堆积在天涯,蜻蜓在湖面上低飞,沉闷的蝉声一阵高过一阵,听上去仿佛回光返照的挣扎。
二十二岁时秉承定云侯之位,跻身王公侯爵。
她想起了父亲和兄长,那两个刚正不阿却最后死于非命的忠臣良将;她想起了畴前的杨彦,那风骚俶傥却满眼密意的瑞王殿下;父兄当时将她拜托给杨彦的时候,可曾会想有一日他们一家人都将会断送在这场姻缘当中……
于公公的眼中闪过几分庞大之色:“赵侧妃说得没错,王妃公然对那定云侯情深意重,王爷一片密意错付,主子真替王爷不值,再如许下去,王爷的一世英名迟早要就义在王妃手里。”
“于安,我不信,定云侯如何能够会死,我要见杨彦!”她咬紧牙关哑声喝道。
只是这一次,她几不成闻地轻笑了一声。
“好,我明白了,”沉默很久以后,定云侯淡淡隧道,“你放心。”
宁珞嘴角暴露一丝讽刺的笑意。
饶是坐着,宁珞也感觉面前一阵发黑,她低低地喘气了两声,痴痴地看着窗棂外的几株绿竹,那绿竹纹丝不动,竹叶尖模糊可见几分枯黄,能够是因为在这盛暑中无人照看,落空了本来那飘然出尘的风骨。
“一派胡言……定云侯他夙来对我执之以兄长之礼……”她急剧地喘气着,嘴边的血越涌越多,让她的脸变得更加诡异。
宁珞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定云侯……是啊,在别院住了这么多些日子,都城里的名媛世家只怕都已经把她这个正牌的瑞王妃给忘了,只要定云侯一如既往地把她当作亲mm,各种新奇玩意儿不时送到她手上,珍稀药材更是从不间歇,只可惜她这身子,华侈了这些好东西。
绿松说不下去了,谁都晓得,这只是一个美意的谎话罢了。
没人回声。
这么热的天,她还盖着一条薄薄的锦被,锦被上绣着大朵大朵素净的牡丹,可那火红的色彩不但没能让她染上半分喜气,反而更加衬得她的肌肤更加惨白,半分赤色皆无。
风寒入骨,郁结在心,宁珞已经缠绵病榻三年多,一小我呆在京郊别院中,孤傲冷僻地度过了无数个日夜,繁华繁华、花腔韶华都化作了过眼云烟,剩下的只不过是心底还残存的一丝不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