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仿佛不能满足的猛兽,不知倦怠,足足热忱了大半个时候,到了末端,宁珞腰酸背疼,在他的怀中沉沉地睡去了。
景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闷声道:“谁说是酒喝多了?”
方才一闪而过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宁珞瞪了他一眼:“可不能太粗心,我瞧着阿谁谢隽春就是个短长的角色。”
“我问一些卫泗在虎帐中的事情,卫泗说,北周只怕来岁就会有异动了。”宁珞也不坦白,干脆便借着卫泗的口提示了一下景昀。
宁珞清楚地记得,宿世北周是在来岁也就是盛和十四年的蒲月出兵的,出兵三十万直逼北固城,边陲垂危,景昀、宁珩等一众青年将官便是在那一年去了西北,和彪悍的北周兵周旋了三载不足,宁珩在盛和十六年战死,景昀则在第二年大破北周军,斩获军功无数,成绩了一代将才。
“筹议甚么呢?”景昀几步便到了宁珞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道。
那羽睫纤长微翘,鼻梁小巧挺直,双唇嫣红柔滑……浑身高低无一不是他的心头所好。
连敌将的缺点都研讨过了,看来是真的有所防备了,宁珞这才放下心来,叮咛道:“这一仗如果有了军功,这奴籍便能想体例消了,今后便是天高海阔,想做甚么便做甚么,以你之能,加官进爵也不在话下。”
景昀如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握着宁珞的指尖不自发地紧了紧,直到宁珞收回一声轻呼,这才恍然惊醒,歉然道:“喝多了点,部下没了轻重。”
宁珞愣住了,宿世那些卫泗对她的流言在脑中一掠而过。她向来都不信赖,卫泗会对她抱有除了姐弟以外的豪情,这辈子曾经冷淡过卫泗,也只是但愿卫泗会有一个和宿世不一样澹泊而幸运的人生,可在此时现在,她俄然不肯定了。
景昀却半点睡意皆无,他半撑动手臂,定定地看着怀里的才子。
他又瞧了半晌,俄然自言自语道:“那卫泗,和赵黛云是一样的人吗?”
景昀竟然也毫无异色,点点头道:“我明白,远之都和我说了,你小小年纪,竟然心机如此周到,行军排兵很有章法,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景昀闻声也从书房里出来了,老友相见,天然是喜出望外,恰好,小年夜饭也备好了,一行人便到了花厅里,挨个落座,管家拿出一坛酒来替大师一一满上,说是这里最驰名的稠酒,其色白如玉,醇香绵甜,口感极佳。
方才和宁珩详谈时,他听了很多关于这卫泗的事情,宁珩对他赞口不断,说是此子甚有天赋,假以光阴必然不成小觑。可他细心想了想,一个才十四岁的少年,只怕再有天赋也做不到宁珩口中那些事情,遐想到赵黛云,今晚看他和宁珞说的北周之事,他不得不思疑,这卫泗也和赵黛云一样,在某些事情上有未卜先知的才气。
“谢隽春……”卫泗怔了一下,笑了起来,“他就善于偷奸耍滑,真要打起仗来,他可不是宁大哥的敌手。”
“我还能骗你?”卫泗傲然道,“北周军的静态我了若指掌,你当我白活了那一世吗?”
如许夸姣的女子,也怪不得有人觊觎,刚才阿谁半大小子,眼里透暴露来的倾慕的确□□裸的毫无粉饰,也只要她还觉得两人是姐弟之情,还和那人独处一室,聊些隐蔽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