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礼法这通堵人,背面又用心磨蹭换衣,为他争夺到了极其紧急的一刻。也就是这一刻,他疗伤规复至五成内力,顺利分开了寒烟寺。
没一会儿,云旖过来了。
可劈面的小女人没管掉落的东西,只气气地念叨着这寺里的签如何如何不准,她的衣裳如何如何金贵,背面有人来查刺客,她仿佛气极,层次清楚地一条条怼了归去,硬生生将人怼离了配房。
诸般相联,再加上坊间极偶尔的隐晦传闻,明檀模糊有了个大胆的猜想:那寒烟寺里头,怕是有荒淫假僧,所谓的求子灵验,不过是相胁索欢罢了。
等等,她想起来了,几年前,她仿佛真收到过这么一块黑乎乎的玉石,且当下感觉新奇,还真用这黑乎乎的玉石做过金饰,做的恰是江绪暗袋里那种长条状的小玉牌,挂在腰间禁步上头,聊做装点。
彼时她正值豆蔻之年,踏青节与京中闺秀一道,去寒烟寺寻春赏花。
有吗?明檀迷惑了一瞬,又很快豁然。
去寒烟寺时,她便顺道拜了拜,祈求姻缘顺利,只不过拜完求签,倒是下下凶签,可把她气得不轻。
他的小王妃,在寒烟寺偶然中帮了他一回,且那块被他顺手带走的玄色玉牌,在不久以后的虞州之战中又救了他一命。
那回踏青实在不顺,明檀又气又怕,只觉寒烟寺到处倒霉,回府后她表情极差地闷头睡了一觉。谁想一觉醒来便听闻,寒烟寺昨夜大火,整座寺都被烧没了。
许是明檀实际知识到位,又许是青和悟性好,两人这么瞎折腾着,竟也没出甚么岔子。
明檀恍然,立马便想起了哥哥所说的此玉极其坚固。可夫君竟经历过如此惊险之事,她后怕道:“如此说来,那玉确切是救了夫君一命,幸亏夫君没事。”
她当时心火就蹭蹭上冒!查人都查到她这儿来了,浑说八道的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哥哥说,他畴前也送过我一块,难怪我本日见到你那块玉石颇觉眼熟。不过也不晓得哥哥在想甚么,这黑乎乎的,竟拿给我做金饰,谁家女人会用甚么黑乎乎的玉石做金饰,哥哥他也太不懂女人……”
也不记得当时是谁家蜜斯俄然要放鹞子了,风将鹞子吹得高而远,那蜜斯追着往前,眼睛不重视,脚上不留意,竟在她的淡色裙摆上踩了好几个足迹。
明檀堕入回想,寂静了半晌,江绪忽问:“在想甚么?”
她将换下的外套搭在屏风上头,珠光熠熠的禁步也随便搭着。不知怎的,禁步上头忽地掉下块玄色小玉牌,声音清脆,清楚入耳。
那一瞬,江绪动了杀心。
再厥后,她也留意过夫人过世的那几家,无一例外,生出的孩子都因各种来由连续短命。只一家称自家孩子身材孱羸,要送至江南故乡疗养,至此再无动静。这明显也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
彼时他就藏身屏风以后,而明檀就在屏风的另一折面换衣裳。
用过午膳,再是不舍,他们一行也得持续上路,幸亏明珩另有一年便要回京述职,话别也不至于过分伤感。
寒烟寺早些年在上京,香火也非常畅旺。可三年前一夜大火,竟将其烧了个洁净完整,而后京中世人对此寺讳莫如深,无人再提。
她揪着礼法对着外头好一通说,一二三四愣是没歇半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