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檀手中的书半晌未翻一页,江绪俄然问了声:“在想甚么?”
余府,明楚甫一呈现,便有很多夫人蜜斯上前环抱着她,说些个阿谀奉迎之言。
两日前便知此事,偏要比及本日风荷宴让苏容容当众打她的脸,还要去冯府下谕斥责,怕是得知这位庶姐在禾州仗着她的名号耀武扬威,气得不轻啊。
开初她气急了,想要拿出正室气度整治,那小贱人还敢倒打一耙寻着老夫人和夫君来为她做主,她是个急性子,不如人会卖不幸,几次三番下来,夫君对她都不免心生腻烦。
“就是,传闻前两日苏家那位还想抢这身衣裳,也真是自不量力。”
好半晌,她惨白着脸将信展开,手抖得哆颤抖嗦的。那上头,竟真是她爹的笔迹与印信。
冷静将方才那分震惊收了归去。
“就这么气了一日,谁想,第二日有高朋登门,说是她家夫人昨日在玉罗坊中,可巧目睹了灵芝夺我衣裳。她家夫民气里过意不去,想着刚好也做了身瑶花缎制成的新衣,还未穿过,便特特拿来送我,当是赔罪报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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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七嘴八舌猎奇起来,苏家在禾州算是家底颇丰的富朱紫家了,可也仅是繁华,并无高官显爵,从未听过她家识得甚么朱紫。
见她当真又活力的模样,江绪有些不测,也有些震惊。实在他并未想过,他这小王妃整治庶姐,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
“王妃娘娘内心头也迷惑,她如何就有一名这般威风的好姐姐,竟打着她的名头四周招摇,这不,特特至宣威将军府,给这位好姐姐下了道谕呢。”
大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虽其中细节不甚了然,但根基都听懂了,定北王妃与她这位庶姐的干系不但不好,还极差。
“甚么谕令?”
这也是柳心教她的。
她话没说完,冯将军就将一封信甩到了她的脸上,粗声道:“这便是你爹来的信!你爹说现在你是冯家儿媳,如何管束凭我冯家!他日若要休弃,也不必打发还靖安侯府,直接一辆马车拉到眉安与你姨娘一道青灯古佛便是!”
……
世人已经惊到呆若木鸡了,苏容容是活腻了吗?竟当众说定北王妃仗势欺人?
她细心一想,恰是此理。
恰在此时,明楚身边那位极其放肆的灵芝女人俄然跑来了,她慌镇静张附在明楚耳边低声说了句:“夫人,不好了,定北王妃遣人来府下谕叱责了!老,老爷刚幸亏府中。”
江绪稍顿。
那通房就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又惯会心链虬纾瞧着轻荏弱弱的,自她入门后,没少给她挖坑使绊子。
不止这身衣裳,就连绣鞋和珠钗耳坠,也似是特地搭这一身配的,都是一眼望去就非常不俗的物件儿,衬得她整小我都比常日明艳动听了几分。
她浑身泄力,当初被裴氏关在侯府祠堂的惊骇与无助涌上心头,再不敢猖獗半分。
相较于明楚只要上身短衫是瑶花缎,她这一身明显要华贵很多,且上头的绣样精美繁复,一看便知做工极巧,代价不菲。
可这妇人与定北王妃不如她吹嘘的那般情深也就算了,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竟惹得人家毫不爱惜姐妹之情上门打脸,下谕责其“假借王府之势横行霸道“、”私德有亏不宜在外招摇”,乃至连他们府也落了句“治家不严”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