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太生了好大一顿气。她不怪女儿,只当是她先前拒了很多家,四周走动媒婆悄悄都恼了,这才用心使坏刁难。她内心头恨得不可,转头便撇开了那些媒婆,又往城北那儿探听好的官媒。
红珠出来店里时,朱碧云正拿着一本帐本,逐项逐项地检察摆放的货色,查对着昨儿的丧失,对清楚了便在帐本上记下,留待以后补上。红珠见她挽着小半截衣袖,神采当真专注,屋里出去了人她也不发觉,那上前的脚步便是一顿。
忽而朱紫兰走了出去,听了红珠这话忍不住气恼道:“甚么找回脸面,那邓家的如果想要脸面,今儿个就该一家子上门来赔罪才是!”
朱老太太当时也不明白秘闻,找人外头一探听,才晓得不知那些嘴碎的传了胡话,说这朱妍梅虽是长得好,倒是个娇气霸道的,常日里半点活计不做,竟是个美人安排,讨归去还得服侍着。
中午朱桂达返来,姜氏那儿已然好了些,也说不头晕了。而朱老太太那病本就是气的,这回见过女儿,那病也就去了七八成,气色转好很多。
朱老太太因怕担搁光阴又生出事来,便说:“如果能够,天然是赶着去的好。”
一想,红珠便回身退出去,一抬眼却见院中竟立着个青绿短袄、藕色褶裙的妇人,正跟李氏说话。红珠一愣,瞧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朱家小姑朱妍梅。
朱妍梅摇了点头,“我来时才传闻的。”说动手里揪着一方素青色手帕就哭起来,“如何就有那么些霸道人,好好筹议着做亲不成,就要打上门来!不幸我娘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这么大的气,如果我娘出了甚么事,可如何办!”
那姜家是个甚么人家,当年将姜氏嫁到商户姜老爷都是十万个不肯的,现在仍旧念叨那读书人的风骨,不事权贵不折腰,人家饿着穷着那也叫安贫乐道呢。朱家要退亲,还是因着未婚夫病重退亲,这么个不但彩的事姜家如何会沾上。姜氏如勇敢上门,立时就得被姜老爷打将出去。
李氏嗯了一声,晓得事情大略是这般。
朱紫兰发作一会儿便也不声响了,倒当真帮手备起午餐来。
李氏听了这话倒是一惊,也生了多少后怕,但听着朱妍梅嘴里说的是大嫂,毕竟没开口拥戴。
一旁红珠听得心头一跳,暗道这朱妍梅倒狠心。
朱桂达看了看姜氏头上包扎着的纱布,又皱眉看自个mm,道:“你大嫂还伤着,哪儿能出门。”
红珠点了点头,又道:“这么看来,昨儿那曾家是没承诺了。”
李氏叹道:“原是想着去的。可你瞧老太太和你大伯娘那般,哪儿走得动,这一早上你大伯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费了好久才弄妥。就刚刚才得了空,说是去坊主那儿走动。”
经了那一通大闹,世人一散去,那杂货铺就乱得不成模样了。昨儿李氏一小我,也不过是略略打扫了空中,擦了货架,又将打碎的物什收捡出来一边放着罢了,还未曾清算安妥。因着今儿朱家这么个情状,也没小我来开铺子。
李氏一旁便劝道:“mm莫急,老太太的身子向来结实,今儿请大夫看过,只说养两日就好的,并无大碍。”
朱妍梅又要说甚么,红珠见了结忍不住开口了,“姑姑,奶奶房里醒着呢,你不去看看她么?”
红珠便也跟去帮手,又问她:“娘,我大伯呢?莫非是往邓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