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兰坐在椅子上揉着膝盖,仰着脸哼了一声,“你是想来看我笑话吧?你觉得我现在不痛快?我奉告你,我内心欢畅得很。因为你要搬了!而你却别对劲太早了,等你离了朱家就有苦头吃。”
红珠想起来先前在堂屋里说话,是有提到过朱家还筹议过甚么赵家的婚事,是朱妍梅提出来的,不过当时就被姜氏否了,可见也不是甚么好亲。可眼下被逼着去冲喜了……红珠游移了下要不要问,但一想既然事情都定下了,断没有再改的事理,问了岂不是更添烦忧,便罢了。朱碧云这也算是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了。
朱妍梅便笑了,“我是个出嫁女,这朱家的事我是不好管的。只我想着,一家亲戚反面乐搀扶,哪有斗得乌眼鸡似的,尽想着揭短辩论呢?”
朱妍梅眉梢一跳,忙说:“哎呀,这么焦急做甚么。”见红珠真要走,她笑了笑却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牵了红珠的手说:“红珠怕也是恼了我吧,姑姑给你赔不是。”
红珠皱了下眉,但还是承诺了,回身先去找了些伤药,又想起来一事,跟李氏道:“既然碧云姐返来了,是不是也奉告一声二舅?”李氏点头,程文涵就自告奋勇地去了。
朱妍梅也不活力,和颜悦色地将她送到门口,才转回屋里。
红珠烦心她缠上来,便随便应了,“姑姑说的是。”说罢一想,到底还是忍不住刺一句,“姑姑若真不管,那还是回赵家吧。”
外头的人回了一声,“红珠,是我。”
李氏也松一口气对红珠道:“要不,你去看看碧云?”
一旁朱桂达见两家敦睦了,这才缓了神采,笑了笑说:“他这回伤了腿,留在家里的时候还长着呢,就这么独个待在屋里也是无事,碍不着甚么,文涵就多多寻他说话吧。”
这话朱碧云没应,朱妍梅在她身边牵了她的手,极当真体贴肠说:“你娘那儿气着了,身子受不住只能歇了,却让我来陪你说说话。你也别难过,你娘内心只要为你好的……”
红珠到了朱家姐妹房前,先在门外叫了一声,传来朱紫兰活力的声音:“你走!”
红珠内心不舒畅,细着打量了下她脸上的伤,放下伤药先去给她打水了。返来和顺地用手绢给她悄悄擦了脸,又拿了伤药谨慎翼翼地给她上药。
而朱妍梅也不介怀,手里也拿着伤药表示了一下,走到朱碧云身边和顺笑了笑,“老太太给的药膏,这我是用过的,倒是好东西,涂了消肿止痛,如果有伤痕,涂上还不留疤。”
红珠没作声,将那门推开了径直走了出来,迎着朱紫兰瞪眼的目光淡淡说:“我来给碧云姐送药。”
她这么一出去,屋里红珠跟朱紫兰一下都不说话了。
红珠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手里的上药一塞给她,气道:“那你这mm好生服侍姐姐!”
她这话是不好听,但多少有些怒其不争的意义。朱碧云缓慢地看了朱紫兰一眼,唇瓣动了动,到底没说甚么。
红珠情知这是给方才没让程文涵住到朱伯修房里的事赔情了,归正她也没在乎这些小事,当下便笑着回说:“大伯你不晓得,文涵向来就恋慕那书院里的学子,这下他可真欢畅了。”
朱伯修见李氏这么一答,神采好上很多,没了几分勉强之色,回道:“多谢三婶……”又转了脸去看程文涵,有些矜持地浅笑了下,道:“这几日家里乱,吵得紧,你年纪小怕是心烦着,读书人至紧如果心性果断。如果你转头读书有甚么不懂,可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