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杵上拐，往阁房看书去，此处只由得七娘折腾。
她再不踌躇，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只道：
“谁与你说，我会烹调的？”
“那我们此时何为？”
“师婆婆放心，过会子，您就等着吃现成吧！”
七娘昂首，摸索着唤：
做菜！
她身上衣物虽不贵重，平平无奇，倒是极洁净整齐的。又见她发髻已然斑白，却梳得一丝不苟，双手虽皱纹满布，倒不了些儿茧。一身气度，总不似平常村妇。
陈酿笑起来，又有些无法：
不过……
七娘长长舒了口气，转而又笑吟吟地望着陈酿。
琳琅虽不甘心，却也没法。摆布陈先生在，想来也总会护着小娘子的。
她脸上本就皱纹满布，这一笑，更是一脸的褶子。
她又道：
他一时有些摸不着脑筋。便是常日里最费事的功课，也不至这般！
七娘忙护住眉头，又吐了吐舌头，遂问：
“酿甚么？还不快出来？”
常听陈酿提起，朱婆婆早想见见这位与众分歧的小徒孙。不想，初度相见，竟是这般景况。
不是说，孙夫子的夫人早去了么？时下汴京传播的说法，是孙夫子怀旧，直到现在也未曾续弦。一时还传为嘉话呢！
“师婆婆，”七娘忽卖乖唤道，“吃过这盏茶，便不准生蓼蓼的气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要看看有些甚么，方才好“从长计议”！
七娘却一脸当真：
刚要往室内去，只听朱婆婆道：
陈酿方恭敬地向朱婆婆作揖，一面笑道：
七娘却也不避讳陈酿，只安然地摇点头。
三个丫头一时面露难色，皆齐齐望向七娘。
朱婆婆品茶之时，七娘特地看了。即使不是大师，也当是位极有成就的里手。
“要罚！”朱婆婆道，态度自是斩钉截铁。
七娘一愣，低下头去，这是挖苦她茶技不佳了。
陈酿怕朱婆婆心中另有气，只讲竹匣子举到她跟前，帮手着奉迎。
七娘心下打起小算盘。细细想来，不过是柴米油盐，按部就班，老是比抄几十遍书强些。
七娘有些抱愧地看着她们，只道：
七娘抬头直视他。方才因着朱婆婆，她还带了半分怂，此时早已没了。七娘只作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倒也是一番问心无愧。
朱婆婆摇点头，方笑道：
朱婆婆憋笑着点点头。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娘子，究竟哪来的自傲？
朱婆婆笑嗔道：
“我这里没有服侍人的端方！跟那么些丫头何为？”
“你不是讨小菜来的么？院子里种了那么些菜，要吃，便本身做去！我日日下厨，倒也乏了，去吧去吧！”
朱婆婆低头笑了笑，只兀自出来。这些孩子，风趣得很！
七娘自打出世，连厨房亦未曾进过，又怎的做菜？
“酿哥哥在，真好！”
见着朱婆婆进屋，陈酿方向七娘笑道：
师徒二人长日一处，共同起来，自有默契。朱婆婆吃过一盏，心道：茶是好茶，茶技却算不得一流。唯独这二人一同玩弄的模样，直叫人赏心好看。
“酿哥哥甚么都会！”
“承诺得这般利落，你会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