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本日来相送的那些妇人,多少也赏些钱。这些吃食,我们虽不在乎,可到底是人家的口粮。白吃白拿之事,我们家可干不出来!”
七娘笑了笑:
“珠娘子,谢小娘子若要去,我带你们就是了!这一片我最熟谙,定不错的!”
听闻七娘要去游山泉,农妇皆来相送。
她将要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方上前道:
七娘本日兴趣颇高,见着农妇们也是笑吟吟的。她虽不端架子,可生来便有的贵气,却涓滴不减。
“唤我阿珠便是。”
闻得此语,阿珠一时有些讪讪。她又与农妇们对付一回,便往屋中回话去。
“你们带个马扎,或是软垫,若真累了,歇一歇便是。总不至绝望!既来之,则安之,总要体味一番故乡之趣才好!”
“谢小娘子,这是我家晒的红薯干,你安息的时候吃!”
主家小娘子的贴身侍女,对她们而言,已是朱紫了,免不很多尊敬几分。
泉中亦有不着名的小鱼游走,尾巴一甩,落落敬爱。
“小娘子,那些东西,也不知干不洁净,吃坏了肚子怎好?”
“老齐家的,常日你最能,且回话呀!”
她只伸开双臂,拦着世人道:
阿珠向麦田那头望了一眼,也不知是个甚么路?她微蹙了一下眉,如果平常泥径,脏了小娘子新做的桐花履,就不好了。
“小娘子自有我们姐妹服侍,倒多谢嫂子们挂念了。只是,我们初来乍到,免不得向嫂子们探听些事。”
琳琅自知拦她们不住,环月又是个没重视的,只得随了七娘,替她清算办理起来。
琳琅浅笑着回声:
农妇们又一番嘘寒问暖,方才散去。
阿珠接着道:
“哎哟!我的珠娘子!”齐嫂子亦笑道,“你们成日里在天井里养着,难怪不知。这庄子之上,若非泥径,又如何莳花种菜来?”
七娘自来不大吃外边的东西,只怕不洁净吃坏肚子。琳琅正欲推让,七娘却按住她。
琳琅看了看齐嫂子,凑向七娘耳边,问道:
齐嫂子笑起来,暴露一排牙,只向阿珠道:
齐嫂子方道:
“原是珠娘子。”农妇们又微微点头施礼。
“那边俱是泥径么?”
家中非论天井,或是屋中,皆铺了分歧的砖石。便是畴前登山,亦有凿好的青石小径,又何曾走过泥路?
细细瞧来,本来马后还立着一布衣墨客。
她遂道:
“多谢你!阿珠快收下!”
“你没见着她们多热枕么?怎好拂人家脸面?叫人见着,只道是我们仗势浮滑,不懂惜老怜贫。那些东西,我们自是不吃的,不过顺手收下,也别伤了民气。”
“你怕甚么?怎的去不得?那泥径,我还没踩过呢!”
“到底是小娘子心善全面,我倒忘了这一层。”
阿珠忧心道:
一来,还欲看一看这天仙般的人物。二来,昨日阿珠甚是和蔼,她们天然也不怕了,只一味地热忱相待。
琳琅向来最是谨慎妥当,这些事交到她手中,自是涓滴不错。若换作阿珠,指不定转头便忘了。
又行了一阵,七娘再抬开端时,只见山泉仿佛,已在面前。
有人拿了自家的土货,只道:
面前这座山,不高也不陡,娟娟细流自山腰而下,清澈无方,足以见底。
农妇们跟在后边看她,又是敬又是爱,只差将她当菩萨似的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