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劳景纹姐姐。听闻贵府天井新奇,正想见地。”
“小娘子客气。”景纹亦笑道。
“禽鸟本喜静。我见湖面波澜缓缓,想来府中长日温馨和顺。这忽来的落花,才会吓着它们。”
“春眠不觉晓,小娘子们爱犯懒,都不大情愿出门。国公夫人见笑了。”
她故作气恼状,只道:
船娘已在渡口等待,船上立着个鲁国公府的丫头。只见她低髻束发,裙钗仿佛,这等打扮,必是有些身份的。
受邀插手张夫人的雅集,本就面子,只堵得鲁国公夫人说不出话。至于为何说扭伤,而非实在的摔伤,这便是朱夫人的谨慎思了。
宴会设在鲁国公府的湖心亭,亭下汀州,嫩柳青青一片。船娘摇橹畴昔,湖面浅浅波光,春江水暖,正一派悠然闲情。
谢菱垂下眸子,只道:
目睹湖面波光柔润,岸上碧柳飞花。又一阵风过,花落水流红。鸳鸯惊得四周窜,又分分开来。
她上前几步,俯身一福,只道:
那声音似东风暖软,世人皆浅笑着看她。此地并无男人,丫头亦服侍着谢菱去了帷帽。
她笑了笑,因想起七娘,又道:
谢菱免不很多尊敬几分,浅笑地朝她点头,又道了句“有劳”。她亦朝谢菱笑,殷勤地扶她上船,又铺上软垫请她坐。
景纹神采忽添上些暗淡,只叹道:
“众所周知的事,小娘子不必自责。幸亏咱家有个兰郎君,他但是国公爷远亲的长孙!”
不过一名庶女,竟有这般见地与胆量,实在可贵。
世人见谢家人来,皆起家相迎。只见朱夫人身后跟着位极知礼的小娘子,一时又有人窃保私语。
“有劳国公夫人了。”
她只向朱夫人笑道:
“本日没几位小娘子,我正觉冷僻,幸亏你带了八娘子来。”
鲁国公夫人忍不住深深核阅着谢菱。她模样姣美,守礼知仪,若非论身份,她的纨绔孙儿又如何配得上她?
那丫头端方地行一万福:
“老爷们多有外室,若非要事,不大回府的。至于小郎君们,也多是外室生养,入不得府。夫人们又深居简出,府中天然就静了。”
“小娘子快看,不过流水落花,它们竟乍然一惊。”
景纹笑了笑,又道:
钏儿感觉风趣,指着道:
鲁国公夫人如何不明白她们的心机!多年来,她也是惯了的。谁让自家孙儿不争气,现在也没个寻着个好人家的小娘子。
她缓缓抬开端,一双大眼眼角微翘,下巴尖小清秀,唇似樱桃一点,透出浅浅的笑来。虽不至冷傲,却也是位端端的小美人。
朱夫民气中一声嘲笑,鲁国公府如何配得上她的七娘?
谢菱笑道:
“如何不见七娘子?”
罢了,她只带着钏儿告别。
鲁国公府虽不必当年,族中之人也多是寄禄官,并无实权,可对嫡庶之别,却颇是在乎。大略还存着分皇亲国戚的傲气。
鲁国公夫人显得更客气些,只道:
谢菱先行一万福,柔声道:
谢菱瞧了瞧,笑道:
若真被鲁国公夫人看上,说来还是自家攀附,又如何回绝?故而只得将自家女儿藏起来,方能分身。
谢菱有些猎奇:
她又看了看谢菱,只笑道:
“那孩子极不费心!前日去张夫人的雅集,谁知扭伤了脚,多日未曾出门了,这会子还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