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见谢家人来,皆起家相迎。只见朱夫人身后跟着位极知礼的小娘子,一时又有人窃保私语。
鲁国公夫人显得更客气些,只道:
鲁国公夫人深居简出,倒是头一回听闻此事。郑小娘子作茧自缚,众所周知。却不想,此中另有八娘子一分功绩。
鲁国公夫人看向谢菱,这个模样,仿佛见过,倒有些印象。记得客岁寿宴,朱夫人亦提起她,当时是为七娘挡事,现在却又为何?
谢菱笑道:
只见不远处立着一纤瘦女子。她一身钴蓝丝衣,长裙曳地,红皂裙带绾上细腰,韵致仿佛,自是绝色。
鲁国公夫人如何不明白她们的心机!多年来,她也是惯了的。谁让自家孙儿不争气,现在也没个寻着个好人家的小娘子。
“那孩子极不费心!前日去张夫人的雅集,谁知扭伤了脚,多日未曾出门了,这会子还养着呢!”
那声音似东风暖软,世人皆浅笑着看她。此地并无男人,丫头亦服侍着谢菱去了帷帽。
“小娘子客气。”景纹亦笑道。
景纹笑了笑,又道:
又有一夫人道:
她缓缓抬开端,一双大眼眼角微翘,下巴尖小清秀,唇似樱桃一点,透出浅浅的笑来。虽不至冷傲,却也是位端端的小美人。
“谢氏八娘,见过鲁国公夫人,各位夫人。”
景纹神采忽添上些暗淡,只叹道:
“本日没几位小娘子,我正觉冷僻,幸亏你带了八娘子来。”
宴会设在鲁国公府的湖心亭,亭下汀州,嫩柳青青一片。船娘摇橹畴昔,湖面浅浅波光,春江水暖,正一派悠然闲情。
“倒是八娘子,”朱夫人又道,“非常懂事孝敬,本日特地陪我来的。”
“春眠不觉晓,小娘子们爱犯懒,都不大情愿出门。国公夫人见笑了。”
景纹行动有度,言语谨慎,确是个大丫头的模样。
她只向朱夫人笑道:
“那便有劳景纹姐姐。听闻贵府天井新奇,正想见地。”
船娘倒不管她们的言语,只兀自荡舟。行船悠悠,时有轻风吹起帘幕,谢菱顺势打起。
方至对岸,浅草青青,恰掩着足尖。
谢菱低头道:
船娘已在渡口等待,船上立着个鲁国公府的丫头。只见她低髻束发,裙钗仿佛,这等打扮,必是有些身份的。
她笑了笑,因想起七娘,又道:
罢了,她只带着钏儿告别。
“夫人们一处说话,小娘子不免觉着无趣。不如,我让人带你四周逛逛?春日里花红柳绿,想来也是都雅。”
她故作气恼状,只道:
“有劳国公夫人了。”
谢府如许的人家也便罢了,总能设法推委。倒是那些小门小户,最是担忧,从不敢将自家小娘子带来此处。
青楼薄幸的浪荡子,汴都城妇孺皆知的活纨绔。所谓“远亲的长孙”,也不过量一张脸可丢的脸。
鲁国公夫人忍不住深深核阅着谢菱。她模样姣美,守礼知仪,若非论身份,她的纨绔孙儿又如何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