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苍转头瞧了瞧绍玉,他正挤着人群过来。她低头一笑,便道:
一行人正往宣德门看炊火去,五郎与卞大娘子联袂走在前面。
贩子上的人又多又杂,拥堵纷繁,绍玉只一面行去一面护着七娘。
七娘见他恶棍,瞥他一眼:
说罢,卞苍便逆着人群寻绍玉去。七娘个头小,早已望不见卞苍,亦忘不见绍玉。
只是卞大娘子比不得平常闺阁女子,她与五郎常来常往,老是见很多些。
她吃紧往前去,只听身后大喝一声:
五郎讪嘲笑笑,玩闹半晌,几人便同往灯市去。
谢渭是谢府二老爷谢宪之子,家中排行老四,是七娘的堂兄。
畴前在家中,也听闻过年节下拐带妇女孩童之事,这巷子黑漆漆的,四下里也少有行人,直叫人毛骨悚然。
七娘怯怯地抬开端,才看他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只道:
她尽管跟着人群走,看看这个,玩玩阿谁,倒乐得安闲。
“你……你当真和五哥要好?”
七娘白了五郎一眼,卞大娘子笑道:
“公然么?”卞苍睁大眼看着七娘,又自语嗔道,“没心气的!”
七娘不常与他一处,偶尔见着,他倒也殷勤全面,只是没甚么志向,在族**个闲职罢了。
七娘行了一阵子,灯红酒绿拥围着倒有些乏了,遂转入一冷巷安息。这才惊觉,她与绍玉他们已失散多时。
卞大娘子与五郎挑了对皱纱嵌宝胡蝶灯,卞苍挑了红锦鲤鱼灯,绍玉看了好久,只顺手拿了盏麒麟瑞兽灯,七娘则一眼看中一盏绢帛掐丝莲花灯。
待走得远些,卞苍只悄声向七娘笑道:
“不要你管!”
拐子也罢了,好歹是小我,如果遇着鬼……
只见五郎在帘外,戏谑道:
五郎与绍玉闹着要同去看灯,卞大娘子遂出去唤七娘,只见她睡痕尤新,懒惰坐在床头,倚着白瓷枕屏。
卞大娘子扶她下来,又重新帮她束了发,只望着铜镜笑道:
此时她急于寻五郎他们,天然也顾不得很多,只道:
赵廷兰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但在这般的夜晚,也不免牵动情丝柔肠,好似久别相逢,恨不得二人揉作一人。
“只是记不大清,街上人多,行着不觉便散了。”
那二人你侬我侬,软语嬉笑,好不浓情!想来,人间男女常日少有相会,自是盼着那来之不易的“人约傍晚后”。
绍玉只笑笑道:
她方才玩的痛快,不管不顾的,这会子倒蓦地怕起来。只是街上鱼龙稠浊,她攒着袖口,又不敢喊,只惦着脚焦心肠瞧,掌心早排泄汗来。
“何止润郎?你家渭郎也是顶要好的!”
“他在家中排行小,爱同姊妹们一处玩,养得娇贵些。”
“你如何怕我?”赵廷兰负手笑道,“润郎和王郎呢?但是走散了么?”
“小郎君莫走!敢是我获咎了你?”
“七……谢兄弟,你们慢些,把稳挤着!”
七娘心下一慌,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