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出世之时,赵伯伯佳耦已然去了青州,从未见过我。现在突然登门,又以何为凭呢?”
要说七娘不想去,也绝非至心。只是,陈酿的神情,似有更深的思虑。她模糊能猜着,却又不肯承认,只好一味躲避。
“纵观江宁贩子,岂有这般粘人的小郎君?”
七娘只一脸正色,不平道:
陈酿点点头,方道:
初来江宁之时,陈酿也曾想过,是否该将七娘拜托与赵大人佳耦。江宁府衙以内,虽不若畴前的锦衣玉食,到底,是比跟着他南下贱落强上很多。
陈酿侧头看她,倒有些被她的严峻神采逗乐。
“我记得,前两日你当过一方紫铜手炉。是你常日用的,其上另有谢氏府印。”
“只怕有一日,是你丢下酿哥哥啊!”
她的话听上去非常没事理。此处有谢诜旧作,赵明诚又是故交,非论于孝道,或是于礼节,断不该如此不闻不问的。
“当真,一向陪着我么?”
她点了点头,也不知陈酿为何忽而问这话。
陈酿闻言,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用罢早点,二人拾掇一番,遂筹算着往江宁府衙登门拜访。
“是甚么来?”
他遂道:
“想来,赵伯伯现在守着江宁重镇,一来是感念汴京之祸,二来是思念故旧?”
他遂打趣道:
眼下对赵明诚的猜想,不过源自二人的臆想。江宁府衙中究竟是个甚么景况,是否值得拜托,也总要切身看过才知。
在其上拿出谢诜的画,若谢府先人真在江宁,必会重视。故意之人,还会登门拜访。
何况,赵明诚到底身为江宁知府,或许从他那边,还能探得些谢府世人在金地的动静。
陈酿看了看七娘,心道:赵明诚既故意寻谢府先人,行事又如此谨慎。是否,还真是个可靠的故交?
她如此说来,却也是道理当中。不过,在陈酿看来,赵明诚此举,倒像是别成心图。
“我才不放呢!你若跑了,我找谁评理去!”
陈酿怔了怔,转而温润一笑,又揉了揉她的发髻,只道:
忽而,他脑中一个闪念。陈酿默了半晌,又转而看向七娘。
陈酿本兀自憋笑,听她言语,却又有些黯然伤神。
“粘人的小郎君嘛……江宁畴昔没有,从今便有了!”
七娘一怔,事理虽不错,可陈酿的神情,总让她觉着心有不安。
陈酿哪知她心中绕了这些弯,只道七娘现在落魄,不肯与故交相对。
七娘忽忆起,那日当铺当中,除了郝掌柜,帘幕后另有位做学问的父老。
“既然此处有你父亲的旧物,不如,我们前去拜见一番?”
畴前不与七娘提起,自是怕她寄人篱下,日子难过。
“那幅《江山独秀图》,我倒有些印象。当时,我才随酿哥哥读书不久,父亲见我很有进益,还让我于画上点了几朵红梅。说是要请赵伯伯指导来着!”
七娘方点点头。这事理她懂,便似畴前赖上谢府的顾显!虽不敷为惧,可对于这等没皮没脸的狗皮膏药,也老是要费一番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