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遗祸后代”,又显出她的调皮来。
“酿哥哥,只是,我虽故意,到底学问陋劣。如有不当不实之处,你可要不时催促着,未免我遗祸后代。”
夜里见她院里另有灯火,便知是熬夜读书了。
陈酿将她那篇学论先通看一番,此中所言,多是如何整该当世名儒的文章,又对兴女学之事略有提及。
这日,陈酿正与赵明诚提及此事,忽有个皂吏急仓促地出去。
“浣花,”七娘唤着新丫头的名字,“我昨夜又得一篇学论,你去请陈先生来,要他做个讲授点窜。”
七娘闻声,隔着陈酿探出头去,只羞恼道:
早前,他已将柳花渡口贩子行骗之事报与赵明诚,赵明诚亦觉出蹊跷,便动手调查。
绍玉见他们朴素,遂也不再推让,只向杨四儿道:
陈酿只负手看着她,蹙眉道:
“此是德惠后代之事,你若要做,只记得九字。谨考据,勿诬捏,莫公允。”
七娘转而一笑,拽着陈酿进屋。她小小的身子拖着陈酿,看上去非常风趣,浣花竟忍不住笑了一声。
赵明诚早往青州去过手札,只将七娘之事说与李清照,要她快些来江宁,也好见上一见。
“酿哥哥坐。”七娘拉他在案前坐下。
只听他道:
浣花忙捂上嘴,这才去了。
陈酿兀自笑了笑,点头应下。
陈酿点点头:
七娘猛地收住脚步,几乎撞个满怀!
何况,常常去请,陈酿皆是与赵明诚谈事。她一个丫头,总不好回回打断!
她正清算七娘昨夜看过的书卷,一面转头道:
她内心始终记取,那夜在状元楼,陈酿说的话。她不是谁的谢蓼,而是她本身。
“怎的如许费事!”七娘故作不满,“畴前家中皆道我不消功,总有很多抱怨!现在我知勤奋了,你又不准人长进!”
陈酿猜疑地看她一眼。
“这般急仓促的,又是去那边?”
“罢了!我本身去就是!”
七娘接着道:
陈酿方道:
“浣花出去!”
七娘这会子却不苟谈笑了,只听她道:
只是这回,她倒不像畴前普通懒怠。
浣花一听,却也慌了。听闻这谢小娘子一贯率性娇纵,现在也算是见地了!她一时手足无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陈酿看向她。方叮嘱道:
陈酿得空之时,也总来陪着。二人一同考据作注,一同校订,像极了畴前带她读书的日子。
跟着七娘这几日,浣花也知她脑筋好用,很有灵性。可即便如此,也犯不着日日请先生讲授啊!
“这也是君子之道。”
只见他施礼道:
且说江宁府这头,七娘已在赵府住了半月不足,也算临时安稳。
谁知刚至门边,却撞上了劈面而来的陈酿。
不待她说罢,七娘只蹙了蹙眉,嫌她啰嗦。
畴前,也没人教她说这些。想是一起行来,她切身所感,加上现在赵府的治学氛围,方才如此。
小童一拍案头,起家抱拳。热肠当中,却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
七娘却不觉得意:
杨再兴!
“见你胸怀热血,虽是少年行动,于国破之际,却也可贵。便取‘再兴’二字,再兴国土,再兴宋威,不知你喜不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