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七娘,你怎落魄到如此境地?连百花冠也不知戴的?”
“姑姑要看呢!她说了,你若还是畴前的模样,要再换鸿儒呢!”
“有何奇怪!”那小娘子哼了一声,“倒是你,这副清素模样,外人还当谢府败了呢!”
“年年花朝皆来的。”她忽而一笑,“莫不是本年你家花不好,怕叫我瞧见?”
七娘这里倒是乌云密布,本身丢脸便罢,可陈小先生的面子,总不能毁在本技艺上。
来人恰是七娘的表姐,朱家小娘子朱凤英。二人自小都是家里宠上天的,一见面便是比这比那,谁也不肯矮了一头去。
“是七娘子么?”他只轻声相问,并不抬眼,轻地如一阵风。
七娘不快,只道:
七娘这里正打发小丫头们采花去,听闻朱家姐妹正来,忽而一脸忧色。
“年下才来过,怎又来了?”
七娘猛地从榻上惊起,还不及遁藏,那少女已然出去了。
朱凤英的景况倒与七娘有些类似,作为家中最幼的嫡女,天然如掌上明珠普通,本身亦傲气得很。
“既有赌注,赢了天然好。如果输了,愿赌伏输,方为君子之道。”
七娘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难过:
故而花朝之期,二人也总会下帖子,邀几个靠近的姊妹来。朱夫人娘家的小娘子是最常来的,特别朱二娘子凤英,颇受朱夫人爱好。
而谢府却不然,府里的花草比内里不知好了多少,又何必去那人多之处?
“我言重了,小娘子多担待。”
“你!”七娘一惊,欲言又止,顷刻真有些气了,“我跟着陈小先生不过仲春,如果我不好,又何必累了他?表姐欺人太过!”
别的也便罢了,她们如许的小娘子,绫罗金饰、好菜玩物哪有比不过的?
她只拉了琳琅道:
“如何来此处?不观花去?”
“既换了先生,想必功课大有进益。”她又去拉着七娘,“本日姐妹们约着在你家斗诗,你来不来?”
琳琅忙追着她劝,却听屋外一声唤:
“也不是我要赌。”七娘自发委曲,小唇咬着雪绡披帛,口脂也染上了。
她正踌躇不决,凤英一笑,只道:
且不说府外人杂,便是整日玩耍,到底辛苦,小娘子们也不大经得的,倒孤负了满园秋色。
“事关陈小先生,我不能私行做主。表姐先去,待我问过就来。”
陈酿自知刻薄了些,忙道:
上巳一过,很快便是花朝。女子向来爱花,花朝天然成了小娘子们最爱好的节日。
“此是你母亲所言,与我何干?你来是不来?”
七娘昂首直视他,咬着唇,憋了满眼的委曲。自打出世,她谢蓼还没受过这般委曲,本是为他而来,却被谤至此,她如何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