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却非花朵,向来以竹比君子,而在坐皆是女眷,本日之席便名“红君子席”。
“恼的才不是姐姐,”只见朱凤英摇着团扇道,“方才七娘恼我呢!”
世人拥着老夫人便往幽篁林去。一起赏花打趣,至幽篁林时,一应所需已然安妥,只余主茶席待仪鸾宗姬亲身来布。
“既是谢二哥美意,不敢推让。待我换衣便来。”
老夫人哪知其间另有陈酿的事。她既如此说,七娘再不敢推让。又因着陈酿方才冤了她,七娘也负气似的应下。
春归时节,谢府各处早已桃李纷飞,各色蔷薇攀在架上,别有一番风情。便是重生的葡萄藤、榆荚钱,亦引逗得人满心垂怜。
老夫人只道:
“媳妇亦如此想,”朱夫人亦拥戴,“趁此机遇,也考考七娘。”
七娘自不乐意,只拉着老夫人撒娇。
老夫人方道:
“原是应她的景。”老夫人指着仪鸾宗姬道。
“这倒别致,畴前皆是花的。”朱凤英道。
“这鬼精灵,可别恼了你大表姐。”
“本日小娘子们斗诗,便以竹为题。”
“还是母亲心机奇巧,我们却都俗了。”二夫人周氏奉迎笑道,“那片竹林日前才修过,四郎还新题了‘幽篁’二字,本日合法去的时节。”
本日朱琏着了藕色春衫,搭一条织银留仙裙,加上她性子温和,再没比这温婉的了。
高傲郎离世,谢汾便为家中宗子,天然雍容慎重些。上侍父母长嫂,下教弟妹,二家长的气度端了个实足,训起五郎他们几个来,也毫不包涵面。
朱家姐妹、谢菱、仪鸾宗姬、四郎妻钱氏皆在此处,大夫人朱氏、二夫人周氏亦在。
“陈二哥好勤奋,本日花朝,何不一同逛去?”
五郎拨竹而入,见陈酿写字,只唤道:
他遂专注做文,才写不到十字,却见五郎又来了。陈酿扶额,摆布本日是不得用心诗书了。
说着五郎便递上帖子。
想来婆婆年纪大了,总爱与后辈们一处,瞧着子孙合座的景也欢畅。
“道贺?婆婆欺负我迟来,却分歧我说原因。”七娘用心撒娇。
厥后日子长了,一同论过几次时势,品过几次诗书,倒更加感觉志趣相投了。
偏是如许的人,对陈酿却高看一眼。初时父亲请他教七娘读书,谢汾本就多留意些,父亲的深意,定不止如此。
本日听闻婚事定下,天然是举家欢乐。
陈酿还要安抚,她却回身便走,待陈酿追出,七娘已携了琳琅往老夫人处去。任凭他喊,她亦不睬。
“七娘来迟了,快同你大表姐道贺。”
“不是你缠着说斗诗,谁恼你来?”七娘道。
只见仪鸾宗姬先铺了层竹叶,又展开一卷竹编茶席。红泥小炉煮着年前收的雪水,茶具是套官窑白瓷。席上又立一只净瓶,独插一竹枝,再不必矫饰。
陈酿与谢汾虽见面未几,却对他颇是赏识。初见谢汾时,他方下朝而归,一身官袍气度轩昂,言语间自有一番见地,不比平常读书人。
“不敢!不敢!皇-太-子-妃!”
“这是七娘的不是了。”老夫人道,“诗书娱情,你换了新先生,想来,比之畴前是有进益的。”
未几时,二人便打马往瑟瑟亭去。殊不知,老夫人那边,小娘子们围坐一处,那才是真热烈风趣呢!
“原是我惹了她,”陈酿笑道,“明日她来,我与她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