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便看不上我,现在教我,怕也只是碍于爹爹的情面。”
正巧五郎颠末,七娘忙唤了他来。他身穿钳色袍子,外罩一件织银的春日大氅,明显是从内里返来。
“你可知陈小先生是谁?”
“早间同陈二哥往汴河游了一圈,他这会子被父亲叫去了,说是同去见客。”
“你从那边返来?”
“我说小娘子这几日苦衷重重的。他认出你了么?”阿珠担忧起来,“这事可大了!”
“说是去看雎鸠鸟。只可惜我们未曾见得,”五郎笑笑,“嘿嘿,竹篮打水一场空。”
五郎讪讪地摆摆手:
谢菱心下奇特,倒是七娘,望着五郎的背影白了他一眼,天然心知肚了然。
“是陈二哥。”五郎道,“因着不熟,才拉了我同去。”
“说来,晨起如何去了汴河?也不带我。”
“看鸟轻易,只这雎鸠,现在是少见了。”陈酿叹道。
“我的解?”
一时,世人皆看着七娘。
“你当我是谁?人家都未曾正眼瞧我,哪还记得?不过是每日所见千百人中的一个罢了。”
阿珠只觉莫名其妙:
七娘这才知本身走神失礼,放学归去后,阿珠只拉了她悄声问:
本日上巳,陈酿特准了七娘的假,她那里是坐得住的?早拉了谢菱去园子里放鹞子,谢菱好不轻易得了张夫人的假,天然也是欢欢乐喜的。
“怎的想去瞧汴河?也不是名胜,也没极好的景色。”
七娘虽是自语,可四下温馨,大家也听得逼真。陈酿只一恁,她这话没头没尾的,不知是从何提及?
雎鸠鸟么?七娘惊了一瞬,是那会课上,她提过的雎鸠鸟么?
“这倒无妨。”陈酿摆摆手,“何必拘着你家小娘子?只要不时护着,不出乱子也就是了。何况贵府的花鸟就很好,不是非要出去的。”
陈小先生竟放在心上,真替她去看了。他明日学上会同她说么?今晨的汴河又是如何呢?白白等上一年,如何没有雎鸠呢?许是它们不来了吧,倒孤负了她。那他还带她去么?
七娘着了件牙白苏罗交领衣,系一条藕荷色丝裙,腰间拿妃色绸带盈盈一束,又挽了条嫣红剪花绡披帛,真真是个小巧剔透的人儿。
“莫不是……”阿珠猛地惊奇。
七娘转了转眼睛,道:
“如果真好,你为何那般不削一顾?”
陈酿忽觉这小娘子风趣得紧,笑道:
“我不罚你的。你如何想便如何说,哪有甚么对错?”
七娘又想起上元节那日陈酿的傲慢,那神情,她一世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