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姨娘那边便不乐意了,成日和丫头珍儿抱怨:
“哼!”顾姨娘冷哼一声,“我碍着这身份,到处矮人一截,现在你也来经验我?”
“姨娘收敛着些吧!还嫌畴前闹得不敷么?”谢菱无法道,“我知你闹甚么!夫人对他这般安排,明显是父亲看重。现在陈姨娘又跟着夫人理事,你要闹,好歹也衡量衡量,你获咎得起哪一个?”
“你瞧她说的都是些甚么话?也太不尊敬了!我清楚为她好,偏如许编排我!这些话如果被老夫人、夫人听去,像甚么模样!”
如此看来,这陈酿怕也是个溜须凑趣之人,给七娘做先生?谢菱想想也觉好笑。就凭他一身寒酸布衣,怕是七娘也不能服他。
陈姨娘也知谢菱说的事理,却心有不甘,只不平道:
一时又想起顾姨娘方才的言语,也太沉不住气了。
“小娘子……”
“她现在敢同我顶撞了!”顾姨娘道。
“小娘子看不上我,拣高枝去呢!你叫人家一声‘娘’,人家何曾把你当女儿?怕是背后里还恶心呢!”
虽说七娘分歧于其他姐妹,到底是位小娘子,陈酿一介举子,教她岂不有失身份?
只现在他又成了本身的先生,是要长日一处了。这世上的事,原是这般巧的。
“罢了,姐姐也多劝着她,可别闹出事来。”
顾姨娘气急,指着谢菱便骂:
“你……你好自为之吧!”
“小白眼狼,是谁怀胎十月生下你?我还没死呢,你就六亲不认了,哪日我去了,你怕是也不会替我收尸!也就是我没儿子,不然何必事事仰仗你!”
只是顾姨娘这些年来,失了宠嬖,也没儿子,性子是更加刁钻古怪了。
可爱窗前的海棠开了些,有枝丫伸入窗里来,她玩着花枝,又有些心不在焉。
恰是那日见过后,陈酿着人送来的,说是叫她先看,过两日要问的。
若非当初她娘家在谢府另有些脸面,她兄弟在谢诜跟前也得脸,又那里容她如许闹来?
“珍儿姐姐受委曲了,姨娘胡说的。你下去忙吧。”
想想那陈小先生,不过只是个姨娘的亲戚,也值得母亲如许?如果父亲至心看重,又岂会叫他给女子做先生?
此话却猛戳了谢菱的把柄,因着顾姨娘,五郎本就看不起她。其别人面上不说,内心指不定如何笑话。
也就是朱夫人好性,若真计算起来,怕是吃得她连骨头亦不剩。
谢菱见着珍儿,也只是无法:
谢菱说罢,便离了顾姨娘这里。她心中不免憋闷,便往妻梅坞散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