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史大哥先放酿哥哥春闱去,再以我为质。想必,二哥不会轻举妄动,到时你们趁机逃脱,也就是了。”
七娘猜疑地望着二人,忽垂下眸子,话中似感喟:
他们满腔赤城酬谢谢府,却被二郎这等欺瞒操纵,凡是有几分气性,也必是不平。
何况,二郎与朱夫人若知陈酿拒婚之事,断不会再多此一举。
他就晓得!
“我等忠心的是大郎君,是报谢府的恩!不是替他谢汾一人卖力!”
史雄又道:
目睹着太阳要落山,明日便是春闱之期。此处离城中不近,再不做定夺,只怕要担搁了。
“本年春闱,我便不去了吧!”
“可春闱……”七娘急得快哭出来。
只是不承想,此番却将七娘算了出去。
“罢了!你们走吧!去寻谢家人,谢汾总不会当众禁止!如此,小娘子闺誉可保,陈先生亦不负春闱。”
阿谁不知世事,不懂情面的深闺贵女。仿佛连他的那句“齐大非偶”,她也尽能够不计算。
史雄兀自思考,只点头道:
“史大哥切莫如此说,总有体例的。”
史雄身后几位男人,听他如此言语,皆大声唤着“大哥”。到底曾经同生共死,纵使铁骨铮铮,亦忍不住落泪。
谢府真是高傲得很!
“无妨!”史雄一摆手,“陈先生的春闱要紧。”
陈酿蹙眉,一时想不通原委。
“我有一计……”七娘看着陈酿怯怯道。
史雄自知陈酿的顾虑。
“人家都未曾说!”七娘委曲地噘着嘴。
便是史雄足以信赖,他也断不会留七娘一人在此。
史雄工夫再短长,到底是个一根筋的莽夫,如何斗得过二郎?
陈酿此时方回神。只见七娘一双大眼澄彻,直望着他。
原是母亲与二哥还不知陈酿拒婚之事,不然,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陈酿没法,只蹙眉看着她。
七娘看了史雄一眼,又看了看别的男人。
她轻扯他的袖子,有些担忧:
至因而春闱前,或是春闱后,天然是尽在二郎掌控当中。
“先生不如听小娘子一言,”史雄劝道,“不定有分身之计。”
他看了看面前二人,又道:
从昨夜至现下,产生了这么些事。可她看上去,却还是昔日阿谁谢七娘。
七娘遂道:
至于二哥,他自小便听母亲的话,大略还是为着七娘的婚事。
陈酿深吸一口气,向史雄道:
不过,他们若私放了陈酿,二郎定然疑其忠心。
“不准!”陈酿更厉声了些。
陈酿心中生出些佩服来。人都说,自古忠义两难全,偏史雄看得透辟,很有原则。世人皆道,谢家大郎用兵如神,知人善任,只看面前的史雄便可知一二了。
他的话调度清楚,并无半分马脚,想来不是胡说。
“不准!哪来这么多计!”不待她言语,陈酿生生打断。
陈酿瞪着她,言语倒是安静:
史雄见她已然猜着,只道:
七娘看他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只劝道:
他一咬牙,一闭眼,只道:
父亲觉得明摆着大好出息、功名利禄,酿哥哥便不会回绝。而母亲与二哥,倒是费经心机,满腹构造算尽的小人之心。
见他们这等义气,陈酿与七娘皆为之所动,断不成置他们于不顾。
“存亡有命,繁华在天。此番是我错抓了先生与小娘子,愧对大郎君在天之灵!一条贱命,早该丢在疆场上,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