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地凑在我面前,那深镌的端倪如此清楚,仿佛深潭,吸我进入。炽热的唇如火,在我樱唇上轻点,凝睇我半晌,又深深吻下。我无从顺从,怀了那分惊,那份猎奇,随他而去。
悄悄的,我沉吟,笑容凝在脸颊,回味那曾经,他身上淡淡兰草清气,他的狠恶,他的温情……
蓦地,流派大开,有人来!
“姑爷他只叮咛放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冰绡负气地翘起小嘴,嘟哝说,“怕是姑爷记仇,在生蜜斯的气呢。都怪蜜斯,恰好推说甚么身子不便利。这才不过转眼儿,蜜斯又去招惹姑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姑爷他能不恼吗?”
“蜜斯,画儿,呈与姑爷了。”她懊丧地说。
她信口说着,见我难过着玩弄那红烛,俄然“噗嗤”一笑凑来低声道:“冰绡早就看出了。蜜斯,那夜山神庙里,救蜜斯的,就是我们姑爷呢。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的,神采逼人,那里有这么目光炯炯的山贼呀?现在蜜斯那截获的玉佩可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蜜斯,你的身子,可也该完璧归赵才是!”她打趣地勾了食指刮脸羞我,恼得我起家追她便打。
见他一脸沉肃,寥寥数语逗趣倒是令人忍俊不由,我这时才慌得赔罪存候,偶然冲犯倒是伤了他,心下不免有几分错愕。
只是我的绣鞋已是脱手而出,惊得我一声叫“啊!”倒是没法罢手,奔至门口的冰绡更是难以止步,一头扎去那人怀里,被顶得颠仆坐地,而我抛出的那粉红色快意莲花绣鞋,恰是铛铛正正的敲在他头上,落下。一头盗汗已涔涔,刹时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周怀铭,如何这般偶合,竟然是他,恰好还是现在出去,挨了我一绣鞋。
蓦地,他俄然睁眼,如那打盹儿的老虎蓦地展开大眼,倒是只睁了一只眼,透出一分滑头的坏,惊得我内心一怵,瑟瑟一抖还未恍过神儿,他已经突如其来扑来,一个翻身压我在身下。咯咯的大笑着……
我又羞又急,抓不到她,倒是更急,不甘心,如何也却不想饶她。情急中我目光不过四下一扫,恰是寻到桌上针线笸箩里才绣成的一只绣鞋,不顾甚么抄起就去丢她,嘴里嗔恼地骂着:“乱嚼舌根子的小蹄子,烂舌头的!看我能够饶你!”话音未落,那绣鞋已抛出。
“他如何说?”我问,兀自用银剃子挑动着灯焰。
内室内守着那对儿龙凤花烛,那烛花哔哔啵啵的跳出灼目标火星,只我不想去剪那灯花,偏疼那灯焰跳动时一瞬的敞亮。
我惊诧地立在那边,如那夜被蒙面人点穴,惭愧地望着他,讪讪的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