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间,心底里出现淡淡的寒意,仿佛窗外的风雨打在了心头,冰冷一片,更有一番难以辩白的滋味在心头。
步出房门,落日灼目头晕,我闭眼,定了定神,才算复苏。冰绡扶着我问:“蜜斯,可还能行?”
那梅红色的锦衾薄寒,上面清楚还绣着一对儿戏水鸳鸯,怕现在也被这凄冷的风雨打散。
“雨天路滑,还劳姐姐来看望漪澜,都是漪澜的罪恶,”我尽是感激和歉意,打量她,如见亲人,内心一阵酸楚,百感交集。
她不由捏捏我手臂袖笼上的衫子,因是卧床,我只着了件茶红色细绫贴身小衫,衬得身子薄弱。
她反是责怪着:“这病尚未好,若再热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心生淡淡的温意,我忙叮咛丫环看座,请九爷坐下。
她起家,叮咛了丫环婆子们几句仓促拜别。
我不觉暗笑,我在痛心他,他却反来担忧我?
面前俄然昏黄地闪过一双眼眸,只是一双眼眸,精深的,于黑暗中远远地望着我,垂垂清楚。是的,那可骇惊心的暗夜,山神庙里救我的蒙面人的那双眼,我永不能健忘。我不免缓缓伸手去触摸,那双眼却俄然暗淡消逝。
“尺素!”我止住她的话,固然知她是为我心焦,但何必在给五姨太添烦,生出事儿来让府里人怪我轻浮?孩子都没了,我还求些甚么?
“如何年纪悄悄的落下这类病?该不是同这个,一样了。”
我猜,她们在群情我克日的身子见红,自小产后淋漓不尽,迩来反是一日重似一日了,也是我担忧愁烦之事。不过她们将我与同四姨太昔日的病同提并论,我不由内心一凉,莫不是昔日四姨太也是如此症状?一阵风来,我不由打个寒噤,喷嚏两声,再定神时,窗外的人语也散去。
“那里是不见转机,反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现在不止是落红不止,就是这两日还添了……”尺素急得说。
焰绮疾步畴昔关门,却听到一阵清泠泠的话语声:“八夫人但是醒了?”
唇齿边落寞低吟,愁绪难遣,空对一帘愁雨惨雾。
只剩我,孤零零地倚着床栏,拥紧锦衾,怔怔地坐了望着窗外。
“牡丹!”五姨太微微作色,责怪一句:“只你长了嘴!”
“mm又是多虑了。看看,现在蕉萃如此,都瘦成这般地步了,焉知不是你常日心机太重的原因?心结淤积,伤了脏腑,规戒药剂都不能了。”她拉着我的手守着床边坐下,悄悄抚弄我冰冷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劝:“mm的病,姐姐听来都心焦,可不能再如此作践本身的身子。香消玉殒,这事理,你可明白?”她眸光殷殷地望着我,尽是可惜担忧。
不过一句话,便继而咳喘不断,一颗心仿佛要咳出胸膛,因何如此……我的心更凉了一层。
落日余晖洒落他红色的襟袍上,他绽暴露和煦的笑靥,笑意文雅明灿,仿佛遣散统统阴霾。
我垂着眸,沉默无语,悄悄地坐在那边,神采淡淡的,新绾的乌发因没了发簪忽而散落,如墨缎般滑下,遮了半张脸颊,想是脸颊也定是毫无人色的惨白,披头披发更有几分孤魂野鬼的味道吧?加上雨声扣着窗纱,沙沙如鬼哭,我这蕉萃的模样,堪比枝头一片即将残落的落叶,难怪她见了酸楚。
“mm如何起家了,快,快卧床静养才是。”她扶我坐下,衣袖上还留有几点雨滴,温甜香腻的气味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