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玠解下披风再给谢璇裹了一层,一指山下风景,“带你来看风景,怕甚么?”
罗氏闻言,便陪笑道:“六儿小巧灵巧,最会讨贵妃喜好,可真是叫人费心。玥儿这孩子一每天的大了,既然是去伴随五公主,不如一同出来给贵妃请个安吧?进了宫也好学些端方,见地眉眼凹凸,将来总有好处。”便又殷勤的给谢缜和孩子们布菜。
谢缜低垂着头用饭,倒看不清神情窜改,只是道:“那我送你去。”
谢缜仿佛也感觉难堪,扒拉了两口饭,想起一件事,便道:“对了,昨儿娘娘传旨,召你七月尾的时候入宫伴随五公主,你记取这事儿,不成迟误了。”
棠梨院又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届时谢缜莫非不会稍有嫌弃?
谢璇内心恨极了,别过脸去,“鬼才信这些!爹之前也说过会照顾好我,娘之前说过会照顾好姐姐,谁做到了?”
谢璇看了韩玠一眼,张口就道:“救……”
谢璇口中对付着,内心会信她才怪。
陶从时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在找甚么?”
“跟你甚么干系!”谢璇扭过甚去,见他坐得近,便往中间挪了挪。
前两天罗氏去跪祠堂的时候,固然决计低调,却还是被很多人瞧见,阖府高低公开里指指导点的不在少数。当年她的未婚先孕、谢缜的荒唐行事再次被人翻出来悄悄群情,迟早都得传到谢缜耳中。
姐妹俩各自沉默着到了正屋,饭桌早就摆好了,谢缜居中而坐,一侧是殷勤端盘递水的罗氏,另一侧谢玥晃着两条腿坐在板凳上,脸上满是笑意。
受尽了磨难才换来这一场重来的机遇,他爱她赛过生命,赛过统统。
他身材颀长,即便躬身时也比陶媛高出很多,陶媛呆呆的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点了点头——她当然晓得韩玠是谁,谢璇之前不离嘴边的“玉玠哥哥”,刚被退婚的那位。把谢璇交给他,实在没甚么不放心的。
“嗯。”谢璇坦诚不讳,系好披风,悄悄吐了口气,瞧着月明如水、满山银光,便渐渐在院中踱步。不知不觉的出了中庭,站在山庄门口远远的瞧着观中几座大殿,见陶从时还跟在她前面,不由一笑,“娘舅先歇着吧,我们就在山庄里逛逛,不消担忧。”
扭头看一眼罗氏那决计堆砌出来的笑容,内心又感觉欣喜——
这是谢璇第二返来奥妙观,瞧着那牌坊庙门、飞鹤灵芝时,面前闪现的满是陶氏的模样。她闷头走着,不时的会昂首望四周看看。
“命”字还没喊出来,韩玠就已如疾风般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璇璇,别闹!”继而朝陶媛歉然请安,“靖宁侯府韩玠,有事想跟璇璇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诸般滋味涌上心间,韩玠俄然挪畴昔将谢璇箍到怀里,“我是你的玉玠哥哥,如何就成外人了?我之前就承诺过,会好好护着你,你忘了?”
陶从时将两人的披风递过来,向谢璇问道:“还在怨她吗?”
当时她信了,等来的倒是那一场凄风冷雨和母子俱亡。怨意囊括而来,跟着韩玠愈收愈紧的度量酝酿发酵,终至没法节制。
“不需求。”谢璇冷冷酷淡的,“我的家事,不需外人插手。”
总感觉有人跟着他们,莫非还真是如她所料,谢缜不敢明着来看陶氏,想跟在他们背后,悄悄的看前妻一眼么?固然这类行动委实令人不齿,谢璇却还是盼着如此,起码谢缜的心机活出现来以后,前面的事情就能顺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