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中国人对独特的石头,不管大块与小块,都情有独钟,构成了中国特有的审美情味,为其他国度所无。美籍华人修建大师贝聿铭先生设想香山饭店时,操纵几面大玻璃窗当作远景,窗外小院中耸峙着一块太湖石,窗子就成了画面。这类设想思惟,极此中国审美学家所奖饰。固然贝聿铭这个设想获得了西方的国际大奖,我看这也是为了适应中国人的审美情味,碧眼黄发人一定了解与赏识。现在文明一词极其风行,甚么东西都是文明,甚么茶文明、酒文明,乃至连盐和煤都成了文明。我们现在来一个石文明,恐怕也无可厚非吧。
“你但是说话呀!”
“你感觉‘满洲国’如何样?”
“去干吗?”
我们从尼泊尔皇家植物园返回加德满都城,路上绕道去看闻名南亚次大陆的印度教的圣地——兽主大庙。
我在《法鼓山》那一篇漫笔里提到,我是在法鼓山第一次听到“义工”这个词的。本来那一天我们在法鼓山逢到的那些青年女孩子,除了着僧装的青年尼姑外,其他着便装的都是义工。她们多数来自王谢大师,在家中有成群的保母服侍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地隧道道的大蜜斯,掌上明珠。但是,她们却为某一种信心所差遣,上了法鼓山,充当义工。为了做好素斋,她们冒死学习。这都是些极其聪明的女孩子,一点就透。是以,她们烹制出来的素斋就分歧凡响,与众分歧。体味到这些环境今后,我的心为之一震。我本来觉得这些着装朴实、态度驯良、轻声细语、温文尔雅的女孩子,不过是临时工、计时工一流的人物,现在才悟到,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正像鄙谚所说:“从窗户眼里向外看人,把人看扁了。”我的心灵仿佛又获得了一次洗涤。
我坐在从汉堡到哥廷根的火车上,我的确不敢信赖这是究竟。莫非是一个梦吗?我几次问着本身。这当然是非常好笑的,这毕竟就是究竟。我脑海里印象历乱,面影纷呈。畴昔三十多年来没有想到的人,想到了;畴昔三十多年来没有想到的事,想到了。我那些尊敬的教员,他们的笑容又闪现在我面前。我那像母亲普通的女房东,她那慈爱的面庞也闪现在我面前。阿谁宛宛婴婴的女孩子伊尔穆嘉德,也在我面前活动起来。那窄窄的街道、街道两旁的铺子、城东小山的密林、密林深处的小咖啡馆、黄叶丛中的小鹿,乃至冬末春初时分从白雪中钻出来的红色小花雪钟,另有很多别的东西,都一齐抢先恐后地闪现到我面前来。一顷刻,影象狼籍,我内心也像开了锅似的狠恶地动乱起来了。
一转入阿谁地上铺着石板的小胡同,我立即就认出了那一个从一幅木刻上久已熟谙了的门口。当年鲁迅的母亲就是在这里送她的儿子到南京去肄业的。
“你看此人类多么好笑!在普天之下,五湖四海,争名夺利,钩心斗角,胜利了或者失利了,想出来散散心,不远千里,不远万里,冒着生命伤害,来到我们这里,瞪大了贪婪罪过的眼睛,看着天池,实在是想看一眼被他们称为‘天池怪兽’的我们。我们恰好不露面,白日伏在深水里,一动也不动。看到他们那绝望的目光,我们真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