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恭恭敬敬道:“方相公何其谬赞,陈封有何能为,不过上托圣上洪福,诸位相公策划,下赖同僚襄助,将士用命,幸运御敌于国门以外耳,何敢言功?天下之事,皆诸相公从中补救摆布,相公运筹皆为国谋,陈封敢不效死以报国恩。”
“臣父名宽,大曜五年起任禁军六品防备使,于大曜十三年登州之战中受伤,残一腿。蒙陛下恩情,以从五品职衔归家荣养,又恩荫一子入仕参军,臣得以从八品屯田使之职入禁军。陛下之恩臣父无觉得报,每对臣言,要臣以身许国,报陛下大恩。”
“嗯,本来是忠臣良将以后,你是临颍人?现在高堂都在本籍?身材可还安康?你不必拘束,现在我年龄已高,于军国大事已不甚在乎,便全交由宰相们措置了。我已有好久未伶仃访问外臣,本日只与你拉拉家常,说说你家里事罢了。”
“臣谢陛下隆恩。”
郑帝道:“是以你多带兵,在军中广树威德,今后资格深些,多立军功,戋戋批示使又岂在话下。你年富力强,朕还希冀你将来统驭雄师,安定南北,一统江山。朕实盼望能看到这一日。”
郑帝踱了返来,站在榻旁,背对着陈封道:“这大郑江山朕是承自祖上,然陇右、关中、汉中,乃至东海皆是在朕的手上打下来的,朕总盼着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我大郑一统天下,朕这个天子才气名副实在君临天下。然朕年龄已高,近年来精力已有些不济,便疏于了政事。太子又太年青,全然不通政事,朕想着相公们策划于内,将军们用命于外,国事便不至于荒废。不想这些年不但寸土未得,反数败于北燕,国事更是摆布支绌,已见艰巨。朕心未老,唯有寄心于你等年青一辈。老臣们尸位素餐,难有抖擞,然朕观之甚久,年青一代却多是平淡无能之辈,更是尴尬大用。只你陈崇恩甚得朕心,才具韬略在年青一辈中皆是出类拔萃之选,今后朕再为你选几个文臣武将帮手你,你便为朕开疆拓土,挞伐天下,如何?”
陈封略一思忖便已明白郑帝所言不谬,郑国军制,批示使虽只是从四品武官,且多以文臣充当,倒是一军十万兵马的掌管者,乃是参军出征可独当一面的初级将领。
方旭点头道:“你有此心,实是我大郑幸事。崇恩年富力强,乃是我大郑年青将军中之俊彦,来日定可帮手太子安定天下,一统江山。”说罢微微一顿,袁端却看了方旭一眼,似是惊奇一贯出言谨慎的方旭明天如何会说出如许话来。方旭却并未发觉,又接道:“以你本日之功,若升任批示使也是当得的,只是国度轨制如此,此时升迁只怕难以服众。幸而建功机会尚多,待你再立新功,我等必表奏你高升。”
那内侍押班看了陈封一眼道:“圣上正洗漱,你在那边候着罢。”说着指了斧正殿台阶下方。
听郑帝用了“我”而未用“朕”,一付闲谈之意,陈封一向紧绷的心弦终究稍稍放松了些。答道:“是,托圣上洪福,臣父母身材非常安康,现在皆在本籍临颍,家中有几亩薄田,生存颇过得去。臣兄弟三人,臣为长,兄弟二人亦在家中,二弟务农,三弟读书。三弟年方十五,自幼喜读诗书,才情非常敏捷,因不肯习武,只愿读书,盼今后在考场上挣得个功名,报效国度。”略顿一顿又道:“臣有一子一女,子十岁,女年方五岁。臣妻杨氏在家中上奉双亲,下育后代,臣单身一人赁居都中,五年前纳了一房妾室,打理臣寓所,摒挡臣起居,臣也可一门心机投付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