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道:“当今大要压你官位,公开里却赐你良田千亩,这不是皋牢又是何事?当今之意便是要兄长你不要帮手太子,只要帮手当今圣上方可功成名就。”
秦玉道:“时势易也。当日当今伤了两年余方稍病愈,却自此怠慢了朝政。当今又窜改政事堂,昔年相公们都是一品、二层次极人臣,改制后三省与御史台不再设主官,而以摆布仆射、中书侍郎、门下侍郎、御史中丞主政。自此相公们便皆是三品了。即便加大学士衔也不过正二品,比以往是大大不如了。相公们品级是降了,权益却比以往大了很多,诸多政事便可自作主张,自行措置。当今便深居后宫,不再上朝。”
陈封一惊,直直看着秦玉道:“兄弟此话何意?我委实不解。”
秦玉道:“朝中这很多大臣推戴太子,当今晓得如何不心惊,这些年景心打压太子只怕也是为此。古来争大位以子谋父之事屡见不鲜,只是自恃手握熊飞军、金吾卫、羽林卫三支重兵保护,方才哑忍不发罢了。金吾卫都统制洪庆、羽林卫都统制王栻皆是当今亲信,熊飞军赵练才本来是当今昔日爱将,却不知为何保了太子,若不是赵都司为拉拢兄长说出那番话,又有谁知他实在情意。”
陈封道:“赵都司于我有保举之恩,我本该从他之言,只是圣上恩厚,况我陈家世受郑恩,食郑之禄,若从赵都司,岂不是不忠?”
陈封道:“那日我听闻此事,只当一趣事,并未沉思,本日听你一说,方觉此事有异。”
陈封道:“哦?当今有何深意?”
陈肃道:“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如果官居极品又把持朝政,只怕便会生出权臣来,当今又怎能放心居于后宫?”
秦玉道:“前几日,朝中出了一件小事,不知兄长可曾留意?”
时交六月,气候已酷热难耐,陈肃、秦玉二人终究稍稍安逸了些。这日酉时,二人践约来到陈封宅子。这是三人回都后初次相聚,自是痛饮不休。待夜阑以后,目炫耳热之时,祝氏、使女、家人都已遣退,陈封离席站起,踱步至这花厅门口,院内灯火俱灭,阒无人声。 夜阑人静,暑意稍减,只见空中新月一弯,却又隐入云中。陈封悄悄掩上门,又回到桌旁坐下。陈肃、秦玉知他有事要说,便也放下杯箸。
秦玉道:“当今太子已年过二十,已行过冠礼,却不但不能理政,便是政事历练也全然没有,当今只教太子读书,他事一概不提,却不想朝中文武官员推戴太子理政者已不在少数。都宣抚使徐云加太子太保衔,自是与太子来往甚密,只怕也是拥立太子者。当今心中或也了然。熊飞军都批示使有拱卫梁都之责,却不想也属意于太子,这只怕当今便不晓得了。如果晓得此事,当今却要寝食难安了。”
陈封道:“恰是,这才令我两难。望贤弟教我。”
陈封道:“我本是郑国臣子,圣上要我做事,我岂能抗旨不遵,又为何生出这很多事来?”
秦玉道:“但经此事,太子必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古被废太子无一人得善终,太子如何不知。君臣父子之间必定不复昔日之情。”
陈肃道:“璧城所言乃是至理,只是我兄弟常日忙于兵事,于政事上不大理睬,本日璧城何不分解一番以佐酒。”
陈封与陈肃对视一眼,陈封道:“兄弟说得极是,当今虽不睬朝政,只怕耳目也还腐败,朝中之事又怎会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