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接道:“殿下,我朝军制,批示使以上武官无统兵之责,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赵都司统兵出征天然能批示兵马,但若回都勤王,无圣旨兵符,只怕兵将难以批示,更何况卢象山运营虎贲军多年,驻扎汉中也有三年了,部下皆是亲信将领,赵都司想要这些骄兵悍将佩服,只怕尚需光阴。不但如此,如果当今要问罪于赵都司,则只需一纸圣旨罢了。”
还是卢豫到的最晚,十一人已将政事堂南暖阁挤得满满铛铛。
方旭沉吟道:“当今若调练材出镇汉中,政事堂无由封驳,然也非无应对之法?”说到这却停了下来,只顾深思。
过了上元节,这年便算是过完了。正月十六,政事堂便明发圣谕:着赵具任虎贲军都批示使一职,出镇汉中,统兵抵抗西蜀。
赵具惊道:“竟有此事?陈封竖子。”
本来梁都守兵起码也要十万人马,但客岁陈封出征淮南,梁都便只要八万守军,既有此先例,沈放便也乐得做小我情。
朱休道:“禁军都宣抚使司出缺,本来我等觉得练材公必然是要升任的了,却不想当今急召卢象山回都,那必是要升卢象山了。只是此事与练材公何干?当今也并不知练材公与太子靠近。”
太子道:“莫非圣上不怕练材公在外拥兵自重?”
卢豫道:“北燕攻雄、霸、保三州多年,未捞到几分好处,本年便想另辟门路,攻我营、平、滦三州。三州及河北之地虽不富庶,然若攻占三州,便可直趋大河,其间无险可守。渡了大河便是我青州、登州,乃是极繁华富庶地点。即便这一起军马不渡河,也可与西路军照应,双管直下,攻我火线河间、冀州诸地。若如此,我河北之地不保。是以...”卢豫声音越来越降落,至此,已变成一字一顿:“营、平、滦三州决不能失。”
沈放道:“袁相公,劳烦二字沈放不敢当。我自当极力而为。然半月以内调五万厢军赴北疆,恐怕我力所难及。”沈放顿了一顿,接道:“三万人马,沈放立下军令状,仲春十五之前,三万厢军若不能赶到保州、雄州,沈放甘领贻误军机之罪。”
“赵都司在外为我等争得光阴,在都之人自要抓紧行事。恒觉得,明春北疆必有战事,目下在都兵马共十五万,熊飞军便有五万兵马。待北疆战事之时,方相公可设法律熊飞军一卫兵马出征北疆,从中就便行事。北疆兵败,我等在都中行事,令天下人将兵败之由皆归咎于上,当时太子便可起事逼宫,全百姓气归附太子,各地皆有将领呼应,事可成矣。”
徐恒轻咳一声道:“以恒之肤见,若当今调赵都司出镇汉中,赵都司只得奉旨。然今后行事却须谨慎谨慎些,不成落人话柄。与西蜀对阵之时尤要谨慎,只要不落大败,当今便无由贬黜。当今虽是处心积虑,然却要到处示人以光亮正大。赵都司若无确切罪名,当今也不会等闲加罪。太子交友边将这等罪名,当今不会用,此天家家事,当今必不肯天下皆知。这点赵都司却不必担忧。”
沈放笑道:“象山与我不谋而合,三卫人马最好。再多,我也无兵可调了。”